如今她和她的孩子沦落到这种下场,她应该恨不得狠狠地抽当年的自己两耳光吧。
再后来,千柳氏又怀了身孕产下了一女,而千文忠的母亲也在三年之后去世。
那个榆钱儿起先倒对千柳氏感恩戴德,因为她所在的村子临山而建,那次山体滑坡全家就只有她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所以当榆钱儿得知千柳氏愿意让她留在千府当差时瞬间喜极而泣,不住的给千柳氏和千文忠磕头,发誓会永远忠心他们守好为奴为婢的本分。
可是人心是永远没有这么容易满足的。
在千文忠母亲去世后不久,趁着千柳氏又有了身孕,这次榆钱儿终于是压不住心底的贪念。
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榆钱儿爬上了千文忠的床榻。
第二天醒来时,榆钱儿哭的眼睛都肿了,说什么都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说是自个因为太冷所以晚膳偷偷喝了些酒想要暖暖身子,却不想饮多了迷了路才发生了这样的乌龙事件。
这个理由换做任何一个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可偏偏千柳氏信了,想着与自家夫君成婚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是和睦且恩爱的。
如今
铸成大错也并非千文忠或者榆钱儿一个人的原因,再加上这个世道女子的名节比天都大,若能让千文忠纳了她怎么也算是保住了她这一条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千柳氏心善,觉得只要千文忠的心与她的在一处,至于旁的不过就只是个虚名罢了。
谁曾想,自那以后榆钱儿行为处事便愈发嚣张,先是借着不舒服为由三天两头请了千文忠去她房里看望。
自然,这一看便是不到天亮就不会看到千文忠出来了。
渐渐地,千文忠去千柳氏屋里的次数就少了起来。
起初千柳氏虽然难过,但想着人都已经纳进来了总不能真的让人家守寡一辈子也就忍了。
可后来榆钱儿有了身孕之后就越来越过分,甚至延发到最后处处都要压过千柳氏这个正牌夫人一头。
对此,千文忠起初还有袒护自己结发妻子的迹象,可到后面也不知道是被那榆钱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直接就撒手不管了。
直到榆钱儿产下一子,整个千府的风向便彻底倒向了榆钱儿那一个侧室的身上,千柳氏与她的孩子也彻底没了地位。
这之间,千柳氏也曾有过怨怼
,明明是她好心收留了榆钱儿这个可怜人,可为何她到最后却变成了反咬自己一口的毒蛇。
然而在千柳氏字字泣血的质问之下,榆钱儿却身穿着无比华贵鲜亮的绫罗绸缎,自头上拔下一根赤足金制的簪子放在手上把玩着说道:“姐姐可知道,钱儿为奴为婢时最羡慕的事情是什么?”
看见千柳氏通红的眼圈与不解的眼神,榆钱儿脸色一变,带着尖锐的嫉恨口吻低声骂道:“我最恨的就是看到你整日里穿着绫罗绸缎打扮的贵气逼人,身边还有无数家仆侍奉,甚至就连文忠都对你呵护备至恩爱有加,可是凭什么?”
“当年文忠入京时,分明是我将他从那些虎狼口中救出来的!”
当年的榆钱儿也许确实没有动过这些邪念,但在经历了家破人亡之后进入千府她才发现了这世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可旁人倒也罢了,榆钱儿知道千柳氏当年也不过是个村妇,只因千文忠的母亲牵线才让她入了千家的大门。
若当年没有千文忠母亲的催促,那么当年就凭她初遇千文忠,她就一定可以入府成为当家主母。
如今千柳氏所享受的一切
就都该是她的了!
榆钱儿心头的邪恶随着时日的推移渐渐滋养壮大,直到她抓住机会提前在送去千文忠房中的鲜花上洒上掺了催情药粉的水。
那一晚,她是故意溜进千文忠房里的,但她没有说出来的实情却是,当时千文忠完全将她错认成了千柳氏,这也就让榆钱儿的心中更恨了。
时至今日,榆钱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会脸红害羞的女子了,而千文忠,也再不是那个对千柳氏一心一意的他了。
尝到过榆钱儿床上的甜头,千文忠就彻底放纵自己沉沦了下去。
可谁曾想,当了这么些年的官他自认还算是个不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好官,可就他家里这些腌臜事却让人给拿住了把柄。
那个人,自然就是轩辕亦了。
后来得知轩辕亦被废,千文忠高兴的好几天都没睡着觉,以为日后不会再有人借着从前那些事要挟他了。
所以在门房小厮来禀报的时候,千文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就从榆钱儿的身上坐了起来。
受东宫所托。
这几个字狠狠地砸在了千文忠的心口,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当即不顾榆钱儿娇嗔的阻
止,将她攀在自己肩上的藕臂直接扯开。
这还是榆钱儿第一次看到千文忠对她这么冷淡,瞬间就明白了此事有多重要。
来不及埋怨,榆钱儿起身就帮着千文忠将衣物都穿戴整齐,这才满脸担忧的说道:“不管发生何事老爷都要切记不能动怒,您这身子可经不得再动几次肝火了。”
如今廖儿的婚事还没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