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就看到夜云肆正负手站立在窗边,花娘连忙跪在地上行礼道:“属下参见侯爷。”
夜云肆神情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花娘,只端起桌上的茶盏在手中轻轻晃了晃。
“什么事。”
这花娘也是暗影营中的一员,早些年因为家乡征战不休流离失所,所以沦落成了街边的乞儿。
正巧,那时夜云肆刚刚创立暗影营不久,正是缺乏人手的时候,见她虽流落街头但眼底却有着他人没有的一股坚决之色。
从那以后,夜云肆就命风柏直接将她带回了暗影营培养,并且在拜月楼建起之后给她赐名花娘,成为了这拜月楼里的老鸨。
而对于花娘来说,夜云肆对她有再造之恩,若不是因为遇见了他恐怕她早就冻死在了那年冬日的街头。
所以无论夜云肆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哪怕是成为这风月场所里的老鸨,她也仍旧毫无怨言。
但因为夜云肆的身份,他必须要与拜月楼保持距离,所以花娘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近距离的与夜云肆说过话了。
此刻跪在地上,花娘一部分虽有些惧怕夜云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但更多的却是说不出来的激动与感恩。
“回侯爷,是楼里来了个姑娘,属下看她作男子打扮且没有生事的迹象,就暂且接待她进来了。”花娘斟酌着用词。
“只是估摸着也是来寻自家的风流男人的,属下担心会影响到今夜的花魁大赏,所以特来征求侯爷的吩咐。”
夜云肆的眉头微蹙,不予理会。
“这种事情你自己处理便是,无需来过问。”
风月场所里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并不算少,要是回回都来征求他的意见,这花娘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花娘自是也听出了夜云肆语气中的不耐,身子轻颤随后敛下眉眼恭敬道:“是,今夜属下已经提前告知二层已经被人包场,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扰侯爷休憩,属下告退。”
等到花娘离开,夜云肆才抬眼看向窗外,眸中忽然闪过了一丝亮光。
“风柏。”
“属下在。”风柏连忙应道。
夜云肆眸光有些幽深,指节微曲轻敲着窗台,沉声说道:“下去问问,花娘刚才她请进来的那人现在在何处。”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眼下一时又说不上来,总之先让风柏先去打探下总没有坏处。
风柏虽然不解刚才花娘在这的时候为何侯爷没有吩
咐,反而是他去做这件事。
但现在就算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出言询问,只好压着心底的困惑应了下来。
就在风柏踏出去的一瞬,楼下大堂内突然传来了阵阵鼓掌和欢呼声。
靠近檐廊,只见顶上那珠硕大的夜明珠正熠熠生光好似明月一般,而最上层此刻正站着个身穿着潋滟如火的红衣女子。
那飘逸的纱裙下若隐若现的是她那姣好的身躯与一对玲珑白皙的玉足,脚腕上佩着金色的铃铛,伴随着她舞动的身姿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整个大堂内的男人仿佛瞬间被勾走了魂魄般瞬间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直愣愣的盯在那女人身上,垂涎三尺的模样让风柏不禁厌恶的皱了皱眉。
风柏的视线快速在一楼内扫视着,想要找到花娘询问那人现在何处。
却不想忽然人群躁动起来,根本就让人找不到花娘的身影。
风柏疑惑的抬头望去,只见方才就站在栏沿边上的女子突然足尖轻点跃上了扶手,随着她双手抬起勾住房梁上垂下的红纱动作,那双如玉般纤细的藕臂瞬间展露在众人眼前。
下一瞬,女人纵身一跃,那身如火般的薄纱就随着风扬起
,环绕在手臂上的披帛更是拖延出数米,举手抬足之间像极了那居住在月宫之中的仙子。
底下的众人已经看呆了去,随着那女子缓缓飘落而下落在高台之上,鼓声响起才唤回众人的神智。
眼看方才那位如仙女般的美人儿此刻又换了一副面孔,眉眼凌厉,挽住披帛种种的往那事先早就准备好了的大鼓上重重砸去。
女人柔软的身姿看的下面不少人热血沸腾,要不是有拜月楼的打手在底下拦着,那些男人早就恨不得冲上去抱得美人归了。
然而,就在女人一个下腰击响鼓面时,她脸上佩戴的红纱不慎扬起,短暂的露出了那面纱下的绝美容貌。
就是这一瞬,将刚好站在二楼目视一切的风柏惊的犹如被雷击中了一般。
她她她她,她,夫人!
风柏的双腿一软,当下就有点欲哭无泪。
好端端的,怎么府里的那位祖宗也跑到这儿来凑热闹了,而且不仅如此还穿着如此单薄。
要是被里头那位知道,风柏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无奈转身。
怕归怕,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放任夫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继续跳下去啊。
此刻坐在屋里的夜云肆正好刚举起茶
盏至于唇边,听见推门声响起,瞬而抬头。
他看着低头走进来的风柏,皱眉问道:“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风柏不敢出声,小心的瞄了一眼自家侯爷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