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无论戚明阳是不是靖国公府的血脉,都已经在府中生活了这么多年。
她要是就这么直接告诉戚白甫,说起来也难。
一来她还没办法拿出确凿的证据,空口无凭,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
二来,就凭当年阮清那般费尽心思做局,并且能够成功的瞒过所有人来说,她就并非泛泛之辈。
要是就这样贸然说出口,恐怕到最后反而会被她反将一军。
既如此,她还需回去好好考虑一番,最好是能够让戚明阳主动露出马脚。
阮清虽然嘴巴紧难对付,但那个戚明阳明显是没有随到她的性子。
想要让戚白甫相信戚明阳并非他亲生,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让他自己亲眼目睹。
否则戚白甫说不定还会认为此事是人做局,故意引导他的。
思及此,戚未央便直接起身,淡淡的行了一礼道:“关于戚长风一事,父亲若不想说女儿便自己去查,这样侯爷那边问起来好歹父亲也能有个交代。”
说完,戚未央便径直离开了,留下戚白甫满眼愁苦的坐在原地唉声叹气。
这丫头原来已经看出来了。
云卿啊,囡囡很像你,但却又不那么像你。
这
八面玲珑的心思,却偏偏随了他的驴脾气。
这以后的路,恐怕她并不会甘心躲在武安侯的羽翼之下,怕是难走的很啊。
…………
……
武安侯府。
“属下失职,任凭侯爷处置。”
修养了三日,宋淞和幻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相比较之下,宋淞身上的致命伤要更多些,毕竟当时戚长风派出来的人都是下了死手追杀他的。
而幻羽被那挂满了倒刺的鞭子抽打的浑身是伤,有些地方更是深可见骨。
但好歹戚长风动手的时候没有往他的脸上招呼,所以穿戴整齐后从表面上看去要比宋淞像人样的多。
夜云肆手中执着沾墨的狼毫,桌上铺开的宣纸上渐渐勾勒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廓。
听到宋淞的声音更是连眉眼都懒的抬起,只淡淡掀唇道:“想死便自己滚回暗影营去,省的浪费这么多药材。”
幻羽垂着头与宋淞并肩跪着,但是却并未开口出声。
而宋淞则是被夜云肆这话噎住,一张脸写满了纠结,竟真是将这话听进了心里去,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现在就回暗影营去。
夜云肆略略抬眸扫了眼默不作声的幻羽,忽然嗓音低沉的
问道:“在想你家主子。”
这句话夜云肆并非用的问句。
只因幻羽的心思就差没有写在脸上了,是个人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的出来。
幻羽依旧没有出声,只是好半晌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想当初,戚未央将他从药神庄中救出来的时候,他还大言不惭说过,要留在她的身边成为她的暗卫保护她以作报答。
结果,这次他只是奉命去找回宋淞而已,竟就沦落成这个鬼样子,还要靠侯爷将他救出来。
他实在是无颜面对戚未央,也无颜面对武安侯。
“呵。”
忽的,只听见一道带着冷意的嗤笑声响起,幻羽就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下意识的抬起头。
夜云肆那双狭长的凤眸里面不含一丝温度,仿佛带着可以穿透人心的锐利直视着幻羽说道:“觉得丢脸就自己去挣回这个脸面,缩在这里只能让你更像个废物。”
幻羽的脖颈瞬间涨红,但是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确实像个废物,不怪别人说。
宋淞低头考虑了半晌,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牙说道:“属下愿意将功折罪!”
跟在夜云肆身边多年,宋淞
几乎是立刻就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说着,宋淞还伸出手肘不着痕迹的戳了戳身边的幻羽。
看见宋淞对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幻羽这才茅塞顿开,神情坚决的伏在地上说道:“属下也愿意!”
直到这时,夜云肆才似乎终于愿意正眼看他们。
放下手中的狼毫,他拂袖起身走到了他们二人面前,居高临下的冷声说道:“她现下就在靖国公府,你们两个出事的消息她也并不知晓,具体该怎么做怎么说就不必本侯再教你们了吧。”
闻言,幻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这样丢人的事情他可不想人尽皆知,尤其是在戚未央的面前。
否则的话,当初他夸下了多大的海口,此刻的脸就被打的有多响。
“是!属下明白!”宋淞的声音极大,掷地有声回应道。
随着夜云肆又走回桌案前的动作,宋淞与幻羽两人这才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走了出去。
夜云肆拿起桌上的那张宣纸,眸光沉沉的注视着纸上的轮廓,口中发出了一声极浅的轻叹。
有了宋淞和幻羽相助,也让她在靖国公府能轻松些。
……
而此刻,正在房中冥思苦想的戚未央可是
一点也不轻松。
“你说,之前去询问了府中下人,都说前几日他们像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