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辰丰脸色阴沉的看着她,那双往日里多情如水的眼眸里彼时却盛满了阴森与寒凉,口中只对她吐出了三个字。
滚远点。
那时候她所料不及,也悉以为然此人两幅面孔,远远不如表面上那般简单。
面对寒光剑影,她也知晓对方并无合作意向,遂也打消了念头。
从那以后,对此人也颇为忌惮。
这一世爱民生以来,她压根就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若不是今日正巧撞见了,恐怕她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这纪家。
跟在纪辰丰后头的富家浪荡子人数也不在少,原本是有几个还在忌惮轩辕齐的王爷身份。
但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更何况他们前头还有一个镇远抚司家的独子撑场面,那点子退意瞬间就被涌上头来的酒劲给冲散了。
“刚刚晋王殿下不还说咱们是要与您动手吗?怎的现在又改了说法了?就算您是皇子也不能如此不明是非黑白啊!”
有一就有二,随着纪辰丰后头有人开腔,渐渐就响起了更多附和的声音。
要知道平日里这些富家子弟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但偏偏就是少了一个尊贵的出身,总觉得矮人一头
。
如今轩辕齐想要以权压人指鹿为马,这帮子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又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就是就是。”
听到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轩辕齐勉强还能保持冷静的面容,也开始渐渐有了龟裂的迹象。
“殿下?”
最先察觉到不妙的是刘明东那个老东西,他今日来本是因为惦记着这儿的小美人,毕竟青衣那个小娘们再好吃那也得时不时的换换口味不是?
正巧他得知晋王殿下今日也要来这拜月楼,于是便自请上门邀着同行了,谁能想到这刚进门呢就闹出了这档子事来。
那纪辰丰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看见他就非得不依不饶的揪着不给走,说是要他将青衣给让出来。
这刘明东哪儿肯啊,就算是他今日奔着换口味来的,那青衣也是他的心头肉啊。
一想到青衣在床上的魅人模样,刘明东浑身上下的血液就不受控制的发热激动起来。
这样的尤物,要他让出去,除非他刘明东脑子被驴踢了不成,更别说青衣还是他花了大价钱从这拜月楼里赎出去的。
因为觉得荒唐,刘明东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凭什么跟
我抢人?”
这一来一回之间,刘明东不知道怎么就气血上头推搡了纪辰丰一下。
可是一推不要紧,偏偏纪辰丰又喝多了酒,脚下不稳当即就撞到了身后的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啪啦——”
满桌的茶盏碗碟都被碰到了地上发出更加清脆的声音,也就是这动静才引得花娘发觉到了这儿的事匆匆忙忙赶下来。
轩辕齐此刻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两眼阴冷的犹如毒蛇般咬在了纪辰丰玩世不恭的脸上。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然也敢在老娘这拜月楼里闹事?!”
人未到声先到。
随后一阵风扬过,花娘眼神犹如弯刀般出现在了两拨人中间。
轩辕齐本就被纪辰丰气的不轻,忽的又听见花娘这话顿时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然而还不等轩辕齐发作,花娘就错愕的拿起帕子掩住了红唇轻呼道:“哟,这不是晋王殿下吗?稀客呀,都是奴家不好,奴家方才没有认出来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戚未央在楼上看的忍不住发笑,这花娘不愧是夜云肆那只腹黑狐狸培养出来的手下。
后面这话虽表面上看去是给了轩辕齐面子以及台阶,但要
是仔细一琢磨就不难发现。
花娘并未解释那个不长眼的人骂的不是轩辕齐,只是说她方才没有事先认出轩辕齐的身份。
这等于说她只是因为发现了他是晋王所以才不敢以下犯上,无异于给那群对身份地位异常敏感的公子哥们头上又添了一把火。
不过,轩辕齐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反而被花娘如此识趣的态度安抚了几分,冷嗤了声道:“本王今日可不想被你们这群蛇虫鼠蚁影响了兴致,既然花娘都已经出来说话了,本王就给她这一个面子!”
轩辕齐说着,忽然将视线落到了纪辰丰身上咬牙道:“只要你跪下来与本王磕头认错,今日之事本王便可以不追究,否则明日到了朝堂之上本王定要在你父亲跟前好好的算上一算!”
闻言,就算是还站在轩辕齐身后的刘明东都恨不得掩面而逃。
这晋王殿下,他怎么到现在都看不清局势呀!
刘明东心里早就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这进来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要是晋王殿下再这样闹下去,只怕明日不等他去和纪元生那个老匹夫算账,陛下就会先发制人了、
想他
堂堂尚书竟然带着皇子来逛青楼,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然而轩辕齐此刻可不管刘明东急的如何抓耳挠腮,依旧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面露挑衅的盯着纪辰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