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戚明阳发现这个惊喜,那自然也是要由她说了算了。
等到幻羽走后,戚未央才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将衣架上的大氅披在身上系好了后,才不急不忙的往外走去。
既然戚明阳那边都已经就位了,她这边自然也不能落了下乘不是?
戚白甫在宫里听晋元帝念叨了许久,此刻明显脸上有些倦意,只是一下马车后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戚未央不禁愣住了。
下一刻,戚白甫便皱眉快步走了过来,语气着急道:“你这丫头,这么冷的天站在冷风口里也不怕受了寒气!”
看见戚白甫忙着将身上的大氅解开就要往她身上套,戚未央连忙抬手阻止道:“未央身上这件大氅可是侯爷亲自送来的,这御风效果可是一绝,不信父亲你看女儿的手是不是暖和的很?”
戚未央笑着搭上戚白甫的手背。
虽然阮清这件事上,戚白甫当年确实有些犯了糊涂,但是那也早就是过去之事了,她不能代替母亲去原谅谁,自然也不会代替母亲去怨恨谁。
真要究其根本,莫不如说是那个阮清心计太深。
恐怕当年,她早就谋划好了要在这靖国公府里占有一
席之地。
而且这么多年,戚白甫对她如何她还是看的清楚的。
每每收到边疆传来的家书,那散发着淡淡书墨香气的纸张上,总是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大篇。
有大哥二哥的,也有父亲的,字字句句无不透露着对她的关心和偏爱。
可惜上一世到底也是她自作自受,临了也没能告知父兄她被奸人蒙蔽双眼的事实。
只怕她死了以后,父兄还不知道是那人模狗样的轩辕齐所为,甚至可能为了给她报仇而听信了轩辕齐的一面之词,最终成为了轩辕齐手里的一把刀子。
每每想到这,戚未央就抑制不住浑身翻滚着的恨意。
“怎么好端端的还打起寒颤来了,快些跟为父进去,站在这大冷天里就算是手暖也架不住受了风邪之侵。”
戚白甫察觉到戚未央的身子微微发颤,还以为她是冻的,拉着她的手就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往府里走。
等到戚未央心头的恨意缓和了些,才抿着红唇说道:“父亲放心,未央没事。”
戚白甫一边走着一边转头仔细的观察戚未央的脸色,确定她不像是被冻到以后才笑着道:“囡囡今日怎么想起来去
府外迎接父亲了?是不是又在府里受什么委屈了?”
说到后半句,戚白甫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前些日子二房闹到未央阁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要不是从凌天的口中得知自家囡囡没有被欺负,他早就要找戚国辉算账了。
眼下又看到戚未央反常的等在门外,戚白甫下意识的便以为又是沈氏那个爱生事的去打扰她的清净了。
这沈氏就是给他那个废物二弟给惯出来的,这些年仗着自己有个管家之权在府中耀武扬威,甚至越俎代庖挑唆戚老夫人屡屡为难囡囡。
要是他戚白甫这都能忍下去,指不定外人还以为这靖国公府如今是由她沈氏当家了。
戚未央摇了摇头,打断了戚白甫的思绪道:“没有,只是未央今日突然想起再过不久就要到母亲的祭日了,以往未央不懂事,也没有脸去祭拜母亲,今年便想着正好趁父亲回京一同前去母亲的灵前上一炷香以作悼念。”
闻言,戚白甫的眼中顿时划过一抹伤感,驻足了步子仰头看向漆黑的天空。
其实不止戚未央,身在边疆驻守了这么多年的戚白甫又何尝去过柔云卿的
灵前祭拜?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当年嗷嗷待哺的小丫头片子如今也已经长大成人嫁给了武安侯。
戚白甫的心中一时感慨万分,垂下头沉声叹道:“是了,再过不久是要到你娘的祭日了,为父自是要与你同去的。”
蓦的,戚白甫忽然转身面向戚未央一脸认真的说道:“为父觉得你一直是个懂事的,从前种种也都怪父亲不能时时刻刻将你带在身边教导,要真论起来,为父才是最没有脸去见你娘亲的那一个。”
子不教,父之过。
更别说当年自戚未央出生没多久他就将其丢在了靖国公府里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没了娘亲的温言软语,又没有他这个做父亲的陪在身边时时教导,戚未央还能长成如今这般良善刚正的性子,戚白甫只觉得亏欠她太多太多,哪里还能听得她说是她不懂事的话来。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伤怀,戚未央忽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种不好听的事父亲就不要与未央争抢了吧?若是让母亲知道咱父女两在这争论到底是谁更没有脸去见她,只怕母亲在天之灵也要被气笑了。”
现下不是缅怀过去
的时候,戚未央自然也有她来的目的,所以更是不能让戚白甫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之中。
戚未央的眼底划过自嘲,要是她现在的想法让戚白甫知晓,也不知道戚白甫还会不会认为她是他口中所描绘的那个良善刚正之人。
见到戚未央略显俏皮的神色,戚白甫想起柔云卿的那点悲痛之情瞬间就被冲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