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人在京城,这些暗中的老鼠想要盯着他靖国公府这块肥肉,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的身上下手。
只要他一日不离开京城,那些人就总有法子想出借口将脏水往他的头上泼。
这些事戚白甫心中都犹如明镜一般清楚的很,可却为了戚未央日后的安全都隐忍了下来。
结果。
他一再的退让并没有让暗中之人适可而止,而是让他们愈发的猖狂起来,竟这般无所顾忌的想要挑拨他与晋元帝之间的关系。
一旦晋元帝对他生疑,那么今日他还是定国大将军,明日也照旧可以沦为阶下囚。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真要到了那一日,就算他戚白甫当真是冤枉的又能如何?
没有确切的证据翻案,哪怕是晋元帝下令即刻将他处死他也是不得不从容赴死。
“……”
心念一转,戚白甫的眸底浮起几许悲凉之色,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有些颓然起来。
“老臣自知能有今日的功名利禄,皆是因为陛下仁慈,但也请陛下相信老臣绝对没有不轨之心,否则以老臣在边疆军营里的地位声势,想要造反又岂会等到今日?”
戚白甫说着
说着,脸上的神情就逐渐转变成义愤填膺起来。
“老臣今日豁出去了,也不怕陛下怪罪,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臣当真有了反心,又怎么可能巴巴儿的赶来京城将自己置于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随着戚白甫这一段掷地有声的话音结束,晋元帝的脸色好半晌都没有缓和过来,而是更加铁青。
“你……”
戚白甫也是垂着头跪在地上,看似恭顺实则眉眼深处却染着少许的强硬之色。
晋元帝微眯着眼睛盯着他,好半晌都没有出声,直到最后,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脚走到了戚白甫的身前。
望着映入眼帘的那双明黄色长靴,戚白甫低垂的眼睑却是抬都不抬,依旧是那副宁折不弯的模样。
“唉……”
忽的,戚白甫只听闻头顶传来一声轻叹,随后手臂便被晋元帝虚扶了一把。
因为方才站在殿外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进来后又跪在地上足足小半个时辰。
所以在戚白甫站起身来的那一瞬没有稳的住步伐,反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踉跄着身形站住了脚。
“朕知道你的忠心,只是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更别说是那虚无缥缈的人心
。”
晋元帝眼神复杂的盯了一眼戚白甫,接着道:“如今弹劾爱卿的折子越来越多,就算是朕想要信你也不得不多提防几分,毕竟凡事总不会是空穴来风,爱卿可能明白?”
戚白甫低着头,对于晋元帝的话不置可否,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是,老臣明白。”戚白甫顺着晋元帝的意思说道。
今日这趟进宫,可以用危机四伏四个字来形容,但凡此刻他说错一句话,或者表露出半点不敬之心,只怕这扇宫门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出的去了。
此刻戚白甫只能先稳住晋元帝,凡事顺着他的心意去办,只有这样才能为他出宫争夺一分希望。
至于这件事到底是谁在背后出谋划策,一切皆要等他出宫以后再做打探。
晋元帝看着戚白甫如此恭敬的模样,眼神里的防备之色,也开始渐渐不复最初那般严谨。
“不过此事即有人向朕告密,那便说明你的某些行为举止确实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和怀疑。”
晋元帝徐徐开口,一字一顿道。
“想要自证清白,你得向朕表示诚意,并且还要能拿出所谓的证据来,否则就凭爱卿这空口无凭的几句话,就
算是朕不在乎不与深究……”
“那也没办法堵住前朝那些大臣们的嘴啊,你说是不是呢,戚大将军?”
虽然此刻晋元帝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但戚白甫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只是现如今他住在靖国公府,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回到府里练练兵器,比比武。
除此之外,戚白甫确实想不到他到底还有什么举止异常到能够引起旁人的揣测疑心,这到底要让他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呢?
莫非。
晋元帝今日与他说这些话……并不只是因为外人挑拨。
难道说晋元帝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旁敲侧击他的态度,以及想要他自己主动开口请旨回到边疆军营里去?
其实这件事,戚白甫早就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了。
景国野心勃勃,趁着他不在边疆便屡屡出兵挑衅。
更别说周边邻国不仅仅只有一个景国,其余几个小国也是对大晋土地虎视眈眈。
这样的情势下,戚白甫其实早已动了回边疆的念头,只是眼下时机尚且未到罢了。
可看晋元帝今日的态度,分明是有些等不及了。
与其说是旁人挑拨,倒不如说晋元帝本身就对
他产生了忌惮之心,巴不得他立刻动身走人越快越好。
思及此——
戚白甫弯着腰回道:“还请陛下再给老臣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老臣定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