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阮清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的有些看不清了,但也仍旧不妨碍她迫切想要看到戚白甫痛不欲生的脸。
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珠,阮清直直的对着戚白甫的脸冷嗤道:“枉你自称深爱柔云卿,只钟情她一人,到头来你不过也是那众多薄情寡性中的一个罢了!”
说着,阮清的目光似有些悠长的落在了远处,“将军少年英雄气宇轩昂,府中不少丫鬟情窦初开都将您视作意中人看待,每每在府中若是偶遇了将军定会红着一张脸半日都不得消退。”
阮清的话锋一转,语气里沾染上怨恨道:“可是将军却突然带回来一个商贾之女,纵使她出身商贾并非大家千金将军却仍将她视若珍宝,凭什么?!”
“够了,本将军不是想听你说这些废话,你只要告诉本将军,当年到底是如何发现那处山洞的!”戚白甫几乎是吼着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因为……
戚白甫此刻的心里莫名的浮起一抹极其恐慌的预感,这个预感似乎与当年云卿之死有关。
所以哪怕阮清顾左右而言他,戚白甫也只死死咬住这个问题不松口。
“你个贱人,还不赶
紧说那个奸夫到底是谁!”戚老夫人气的喘气。
相对比戚白甫的问题,戚老夫人的关注点却全都是关于戚明阳这个野种到底是阮清和谁生下来的。
然而阮清对于戚老夫人的叱骂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是凝住了视线勾起嘴角。
“当然是跟着你的那位好夫人,柔云卿那个贱人了。”
阮清的话仿佛当头棒喝,戚白甫脸色瞬间白了一瞬,手上的力道顿时收紧,掐的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只见戚白甫咬着牙,一字一句从口中挤道:“把话说清楚!”
阮清的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只是那双眼睛却依旧不服输的盯着他,吃力道:“当初是柔云卿那个贱人先发现了你们的藏身之处,奈何她当时并没有携带足够的干粮和补给药材,所以她只好先赶回府上准备,而我……”
“从她开始出府寻找的那一日起就时刻准备好了所有东西,为的就是能够在关键时候抢下她这一份功劳。”
因为戚白甫掐住了她的下颚,导致阮清的这段话说的断断续续,却也足够让在场之人听的清楚。
戚未央自阮清进来以后就一直站在戚老夫人的身
后,却不想从她的口中得知了关于当年的旧事,原先风平浪静的眸子瞬间就如海浪滔天般汹涌暗沉。
方才所有的不为所动,在这一刻牵扯出柔云卿时彻底瓦崩图解。
戚白甫狠狠的将阮清丢在了地上,“接着说下去!”
只见没了束缚的阮清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神空洞的惨笑了下,“接下来的事将军不是都清楚了吗?”
“柔云卿那个贱人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成功找到了你,我便趁着她回府时先一步抢先见到了将军,为此将军甚至亲自抱着我同乘一骑,后来更是当着柔云卿那个贱人的面将我抱回府中。”
说着,阮清哈哈大笑了两声,眼底带着浓烈的恨意与畅快之情道:“直到现在,柔云卿看见你我二人时的眼神都仿佛历历在目,痛苦、隐忍……”
“这种感受终于有朝一日让她那个贱人也能体会到了,将军可知道当时我费了多大的努力才压下了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
“你——”
不顾戚白甫想要掐死她的眼神,阮清做作的掩唇惊讶道:“哦对了,还有明阳,他也确实不是将军的孩子,当年我因
为初经人事害怕惶恐,偏偏那人又在那夜过后不知所踪,身为奴婢,做出这种事来除了等着被沉塘以外别无他法。”
“可是我不想死,我想活啊!”阮清说到这里,明显神智已经开始有些不清醒了。
“于是,我便开始着手谋划该怎么才能将这个孩子顺利生下来,又怎样才能保住我和他的性命,思来想去,当然就只有当时身为靖国公府长子的将军您才能庇佑我们母子二人。”
“够了!”戚白甫双眼早已赤红,抽出佩剑直接抵上了阮清的脖颈。
从戚白甫执剑时忍不住颤抖的手看,他此刻内心的愤怒怕是早已到达了顶点。
而躺在一边的戚明阳则早就已经没了任何求生的念头,仿佛已死之人双眼空洞的望着头顶的房梁发呆。
其实戚明阳早在年幼之时,就已经撞破了这个秘密。
那一年夏夜,戚明阳因为白日贪凉吃多了冰在水井中的西瓜有些腹痛,整夜不知跑了多少趟茅房。
而那个时候他与阮清在靖国公府中本就不怎么受到重视,到后面戚明阳就渐渐开始有些体力不支头晕目眩。
小小的年纪本就是依赖母亲的时候,再加
上病体虚弱,戚明阳当时就只想着找到阮清然后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入睡。
却不想,在来到阮清房门前时,戚明阳刚准备抬手呼唤母亲,却意外听见了房间里传来了阵阵古怪的声音。
那个时候戚明阳不过才刚刚八岁,虽然还不懂男女之事但也早已有了自主意识也开始记事了。
他永远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