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长廊的尽头,自暗色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恰巧此时混沌且黑压压的天际裂开了,露出了不规则的几组线条,无比强烈的光从线条里闪射出来。
堪堪一刹那的光亮,映衬出夜云肆的面容更加像是暗夜中的鬼魅。
待走得近了,屋内的烛火光耀才将其完全笼罩在其中,同样也让那双眸底凝结着寒霜的凤眸显得更加清冷。
兴王此刻因为剧烈的疼痛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是在看清来人是夜云肆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像是见到了恶鬼一般恐惧。
“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夜云肆略略垂下眼睑道。
直到此刻,晋元帝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明显的复杂之色。
半晌,他定定的看着夜云肆,抬手道:“无妨。”
看着面前的夜云肆那张五官深邃的脸,瞳深如夜,他只需静静的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势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晋元帝紧抿着唇,刚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眼角却突然瞥到一抹银光闪过。
“小心!”
晋元帝的话还未说完,才发现那匕首的方向是冲着他来的。
然而只是眨眼间,一道闷响声便随之响起,再之后便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望着挡在身前的背影,晋元帝的眼神一紧,突然反应极大的扒开了夜云肆的后领。
因为刚才的动作,正好让晋元帝看见了夜云肆的后脖颈处,似乎有道若隐若现的淡淡红痕。
故而当晋元帝此刻看清楚后,哪怕是刚才那般严峻的情势之下都未曾产生半点情绪波动的他,脸上的血色几乎是瞬间褪去。
“陛下。”
夜云肆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将衣领拢了起来,只是他眸底的暗色却像是泼墨般漆黑一片。
听到夜云肆的声音,晋元帝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脸上的神色忽然复杂至极,问出口的语气伴随着浓重叹息。
“你,你到底是谁?”
对于晋元帝的疑问,夜云肆的眼底仿佛暗的快要滴出墨汁一般,语气冰凉的反问道:“臣是何身份,陛下难道不清楚吗?”
对于今晚。
夜云肆早已提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如今他虽然已经大权在握,但是想要完全颠覆这个超纲,他必须还要拥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身份。
这本该就是他应有的东西,如今却要算尽一切的去谋夺,何其可笑。
相对于夜云肆的谨慎
,晋元帝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的感受,他最期盼的一件事突然之间却发现有可能成真。
到底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这么多年,他都故意去忽视这件事的真相。
现在,事实已经被血淋淋地揭穿。
“启禀陛下,侯爷,兴王的兵马已经都被处理干净了。”
就在晋元帝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时候,风柏提着一把染血的剑落在了屋外,冲着两人行礼道。
夜云肆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抬手示意风柏起身道:“宫里的每一处都仔细搜查干净,绝不可留下任何一个逆党的性命。”
“是。”
风柏抱拳离去。
转过身,夜云肆对上晋元帝黏在他身上的双眼冷声道:“今日之后,陛下可安心睡个好觉了。”
看到晋元帝仍旧不说话盯着他看,夜云肆故作不知的皱眉道:“陛下?”
“你跟朕进来。”
晋元帝忽然开口,旋即吩咐夜云肆带来的侍卫将院子里已经陷入昏迷的兴王抬走打入大牢。
这个时候靠在墙上的周公公也终于悠悠转醒,见到自己没死,再一抬头正好看见晋元帝带着身后跟着的夜云肆准备进屋,激动的
差点没直接哭出来。
“醒了?”晋元帝的语气不复方才的生硬,稍稍和缓了些睨着周公公问道。
都说天家无情,但方才周公公的拼死相护到底还是晋元帝动容了几分,尤其他还是陪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
“老奴,老奴还能继续伺候陛下了。”周公公的声音里染上了些许哽咽,心中却是无比的庆幸在方才的情况下他没有选择独善其身。
也幸好。
武安侯到底还是在关键时候赶到了。
晋元帝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去将皇后还有娴妃送回去。”
周公公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笑着应道:“是,老奴这就去。”
只见周公公先行进了屋内,随后便引着皇后与娴妃一起走了出来。
路过晋元帝时,皇后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仿佛还在因为刚才她的表现怕被晋元帝事后追究。
而娴妃却是将视线落到了夜云肆的身上,不过也仅是一瞬,旋即便低头轻拍着安抚刚刚睡醒的轩辕赐。
“陛下……”皇后犹豫了半晌,在经过时还是选择停下了脚步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不等皇后的话说完,晋元帝就不耐的闭上眼打断了她,“皇后今晚受了
惊吓神智有些不清醒,有什么事还是等明日天亮了再说吧。”
说完,晋元帝便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