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帝亲自来了?
戚未央的眉头皱起。
如今夜云肆尚未彻底恢复清醒,晋元帝就如此这般高调的出现在武安侯府之外,估摸着那些本就对夜云肆仇视之人,现下更是要将他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晋元帝此举,不亚于将武安侯府瞬间推上了风口浪尖上。
就算夜云肆后面醒了,只怕这整个武安侯府也会因为晋元帝今日所为而彻底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没有时间去给戚未央细想,晋元帝到底是抱着什么态度目的前来。
她立刻就起身将手里的毛巾丢到了水盆里,冷声道:“几位大人,侯爷就先交给你们了,要多查看注意,省的侯爷高热又反复起来。”
“是。”那些太医们哪里敢有二话,当即便伏在地上恭敬的应声。
来到府门外,那辆明黄色的御驾就停在正门口。
圣上亲自出宫探视重病的臣子,此等佳话瞬间就在京城百姓之中传的沸沸扬扬,不少百姓为了能够亲眼看看他们这位仁慈大度的明君,几乎都快要将脑袋给削尖了往最外面挤。
当然,围绕着晋元帝御驾的赞美之声更是不绝于耳,纷纷感叹着他们大晋有位好君
王。
在这一声声恭维之中,晋元帝满脸春风得意的下了轿撵,身边还带着娴妃一起,只是这次却并未将轩辕赐也一并带出宫来。
想来是因为轩辕赐的年纪尚小,上次是因为带他祈福不得已而为之,可偏偏夜云肆却遇到了那样的危险。
估计这次晋元帝也是有些后怕了,所以才会只带着娴妃一个人来了武安侯府。
听到周公公的禀报,晋元帝笑着眯起双眼走到戚未央面前扬声道:“方才朕来时就听下人说,你还守在夜云肆那小子的床前,这几日辛苦你了。”
单看晋元帝的眼色和他说话的语气,根本没有半点像是要来找茬的意思,难不成他就单纯只是为了表达一番自己的慈父之心?
又或者是为了在百姓面前装装样子,图的就是一个仁君的名声?
瞬息之间,戚未央脑海中的思绪早已百转千回,但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嘴角噙着抹得体的弧度垂眸道:“武安侯可是未央的夫君,如今侯爷病倒了,为他侍疾也是未央的分内之事,又何来辛苦一说。”
不就是装模作样吗?
搞的跟谁不会似得。
戚未央的反应,倒是让晋元
帝怔住了一瞬。
随后才见他稍稍缓和了几分僵硬的眉眼,笑道:“未央丫头是懂事了不少,倒是让朕都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
此话褒贬不定,就连晋元帝眼底的深意都显得意味不明。
一时间戚未央也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在夸自己呢,还是意有所指她从前的嚣张跋扈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这些对于戚未央来说已经都不是很重要了,反正而今她已经嫁给了夜云肆,也成为了顺理成章的武安侯夫人。
就算晋元帝对她产生了疑虑,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他不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吗?
谈话间。
戚未央已经领着晋元帝走到了茶苑门口,抬手指着不远处宋淞和风柏守着的那个屋子,说道:“侯爷就住在这处养伤,陛下请。”
看着晋元帝从自己的眼前大步走过去,下一刻戚未央有些微凉的手才被娴妃给拢入了掌心。
抬起头,撞上的便是娴妃一副充满了担忧之色的眼眸。
“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就连披风都没有带,这大冷天的,武安侯已经倒下了,你可万不能再出点什么事。”娴妃的语气很急促。
因为这句话在娴妃
的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了,只是因为晋元帝一直在与戚未央说话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再者——
娴妃身为晋元帝的枕边人,又岂能不了解他的性子和他说话的语气。
方才在门外,晋元帝那句话里对戚未央的试探之意明显的不能明显了,娴妃又不傻,自然不会挑在那个时候插话进来。
“姑姑。”戚未央的嗓音有些低哑,“我没事的,倒是姑姑你,最近在宫里过的可还好?”
宫变之后,听闻晋元帝对皇后的态度一改往日,甚至每每在皇后的娘家上朝提及当日之事时。
晋元帝的脸色都会变的非常难看,并且神情和语气都会极度不耐烦的打断,说他心中自有分寸。
可是皇后的娘家乃是国相,在朝中也称得上是地位尊崇,哪里还能看不出来晋元帝脸上的敷衍之色。
沈国相如今已算的上是高龄,可却在前些年得知了自己的嫡长孙身死的消息,自此之后可以说是一蹶不振。
朝中一应事务沈国相都直接甩给了他的儿子去处理,说什么自己年纪大了,身子骨老了,也该回到老宅去颐养天年了。
但他的儿子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让自
己位高权重的爹就这么走了?
本来朝中现在就唯武安侯府一家独大,要是沈国相告老还乡,那朝中可就真的没有人能钳制他武安侯府了。
这一幕。
无论是皇后还是轩辕齐,又或者是国相府,除了当时心如死灰的沈国相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