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仍旧干呕不止,根本没功夫理她。
顾逸川想挣脱而不能,只恨自己无法替她受这些折磨,他目眦欲裂,眸中的冷意仿佛一柄利剑。
“放开我!”
永嘉郡主被他眼中的恨意刺痛,冷哼一声,摆了摆手,“放开他吧。”
顾逸川得了自由,立即扑到沈南葵面前,一面给她拍背顺气,一面倒茶水让她漱口。
可沈南葵却始终没有缓解一点,直到她力竭,才瘫倒在椅子上,脸色更是白得不似人样。
青絮皱眉看着这一切,忽而凑到永嘉郡主身边耳语了一句。
不知说了什么,永嘉郡主骤然色变,一下站了起来。
顾逸川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一般,将沈南葵挡得严严实实,他握起拳头,声音冷然,“郡主将我娘子逼迫至此,真当顾某是死人吗,你若再敢欺我娘子,书生之怒,亦可血溅五步!”
葛大冷笑道:“小子,就你也敢威胁郡主娘娘?不自量力!”
顾逸川眼中露出一抹破釜沉舟的决然,“郡主所做种种,无非就是为了逼我就范,只是不知道,若你面前是一具死尸,郡主还能如愿否?”
“你宁死都不肯娶我?”永嘉郡主面露惊愕。
顾逸川满脸嫌恶,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愿。”
永嘉郡主静静看他一眼,勾唇一笑道:“罢了,三日期限还未到,我就当你是一时气疯了才胡言乱语,毕竟,若你当真拒绝我,你的家人如何先不说,你的娘子,我却绝不会放过,本郡主有一百种法子,能叫她生不如死,顾郎,你当真要看她受这样的罪,亦或者说,你舍得丢下她去死?”
顾逸川双拳紧握,满腔的怒火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是啊,他的娘子何其无辜,怎能被他这样连累?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死了不要紧,可若留下娘子遭受折磨,这叫他如何能安心?
恍惚间,顾逸川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沈南葵站在他身侧,虽然面色苍白,但却无比坚定地说:“逸川,我说过,只要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你若一死了之,我也愿随你而去。”
“南葵,你……”
顾逸川心中悲恸,红着眼想要说话,却被沈南葵打断。
“逸川,我们说好了要相守一生,此心不贰,难道你去了,却要让我一个人独活吗?况且,事情未必就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景王府再只手遮天,却也挡不住律法正义,世间公道,若你我二人真的被逼至死,景王府又还能笑到何时?”
看着她沉静的双眸,顾逸川的心也缓缓定了下来。
“好,我们一同面对。”
永嘉郡主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只觉十分刺眼,冷笑一声道:“好一对情深义重的眷侣,本郡主倒要看看,三日之后,你们可还能说出这些话!”
“我们走。”
她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人刚走,沈南葵就支撑不住,有些脱力地往后倒去,顾逸川忙一把揽住她。
钟山这个时候匆忙从外面进来,抹着泪道:“都怪小人没用,拦不住他们……”
沈南葵苦笑道:“对方是郡主,连我们都无力反抗,更何况是你,我累了,你把屋里收拾干净,再烧一锅热水吧。”
“好,小人这就去。”
钟山看到沈南葵这般虚弱的模样,忍不住说:“夫人,您也要保重身体,凡事从长计议……”
虽然不知道,从长计议到底有没有用,可他也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明明自家公子夫人是一对再恩爱不过的神仙眷侣,老天为何这般无眼,竟要棒打鸳鸯?
钟山满心酸楚,又要落泪,怕两位主子看了伤心,忙埋头打扫。
顾逸川扶着沈南葵坐好,歉疚和悲怒叠在心头,竟叫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南葵微笑握了握他的手,“没事的,逸川,只要和你在一起,这些都不算什么。”
顾逸川长叹了一口气,“南葵,终是我对不住你良多。”
沈南葵沉默片刻,问道:“陛下何日召见你们?”
“……五日之后。”
“五日,那岂非来不及?”
顾逸川眉间锁着愁绪,低声道:“永嘉郡主定下的三日之期,倒是能叫我们喘口气,只是这小院被人看守起来了,若能递消息出去,或许会有转机。”
“我与相公想到一处去了。”
永嘉郡主这般为所欲为,必定被世人所不容,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向世人揭开她犯下的罪行。
沈南葵也压低了声音,“逸川,这间小院,应该有一个狗洞,只是我并不知,它的位置在哪。”
小院连着她前世的私宅,那处宅子紧靠着花园的墙边,有一个狗洞通向这里,入住青雨巷小院之后,她也找过那处狗洞,虽然没有找到,不过她记得很清楚,那个狗洞一直都在,并未被人堵上。
顾逸川眸光一亮,“我这就去写信,我在京中的人脉虽不多,但我相信一定会有人,为我们仗义执言!”
“我也去,但,要先等一等。”
“为何?”
沈南葵无奈道:“你忘了,永嘉郡主让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