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胭脂名声渐起,永州也有不少人打听卖处,先前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之时,并没打算在永州多留,还有些犹豫是否要在这里开店,如今短期内既然走不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迟疑的了。
买卖在哪里都是做,永州既然有需求,她又何必放过这个机会?
沈南葵索性想,趁着自己月份还不大,先把买卖做起来,等到一切都顺当之后,她正好退居幕后养胎,仍旧做她的甩手掌柜。
之前组建商队,她在永州城摸过行情,因而找铺面的事情很顺利,没几天就定了下来,但光有铺面还不够,人手也是重中之重,她又花了几日功夫筛选人手。
等到一切筹备齐全,已到了七月中旬。
铺子名称仍叫烟霞阁,除沈南葵这个东家以外,还有一名掌柜和两个伙计,掌柜姓陈,是个面容和气的中年男子,算得一手好账,至于两个伙计,一个却是老熟人丁六。
不久前,他不小心得罪了贵客,被人迁怒,掌柜为了平息客人怨气,只得将他赶出客栈,丁六在城中另谋生计时,碰巧来了烟霞阁,沈南葵想着他办事伶俐,就把他留下了。
至于另一位伙计,却是一位女子,叫作春杏。
沈南葵雇人时已先放出话,不论男女,只消踏实能干,就都有资格入烟霞阁做事,春杏便是被她挑中的女伙计,别看她是个女子,也已嫁人生了孩子,但她身上的那股伶俐劲儿,一点都不输丁六。
忙完前期筹备,如今再择个吉日,就可开业了。
沈南葵将开业的日子定在了七月二十二,离开业还有三日,她忙了大半个月,眼下也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陶茹生辰将至,这天早上,沈南葵吃过早饭,便带着荷华出了门,想着去永州最大的珍宝阁,挑一副精巧些的首饰,好送给她做生辰礼。
地方不远,沈南葵就没有让钟山套车,选择了步行走过去。
荷华为她撑着伞遮阳,两人在路上慢慢走着。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出门闲逛的缘故,沈南葵总觉着,街上的氛围似乎有些奇怪,不管是行人,还是路边的商贩,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仿佛在谈论什么事情,且一脸忌讳莫深的样子。
荷华嘀咕道:“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沈南葵摇头,“不知道,但看这样子,似乎是什么大事,且城中已经都传开了。”
这大半个月,她一直忙着筹备永州的烟霞阁,未曾留意过旁的事。
“夫人,要不我到前面去问问?”
沈南葵摆了摆手,“算了,约莫是什么不相干的事。”
上回陶鑫被判处凌迟极刑,在城中也掀起过一场轩然大波,想必这一回也差不多,要么便是城中出了什么奇案,要么便是发生了什么奇事,才会惹得人们这般议论纷纷。
到了珍宝阁,这里不愧是永州最大的首饰行,还未至中午,里面已经人满为患,险些让沈南葵无处下脚。
她如今大着肚子,也怕被人挤到,就让荷华直接找来了铺子伙计。
前世她做为侯府主母,名下也有一家首饰阁,她深知这些地方的规矩,一楼大厅只是售卖普通成色的货物,而那些中上等的首饰,都在二三楼摆放着,当然,要想上二三楼看首饰,还需达到一定的消费门槛,否则伙计根本不会放人上去。
“夫人您当心,不知您有何吩咐?”
伙计看到她大着肚子,很是关切地问候着。
沈南葵直接道明来意,“我的朋友快过生辰了,我想为她挑一件首饰做礼物,不知可否去二楼挑选?”
伙计道:“望夫人知晓,上二楼的客人,需购买一百两银子以上售价的首饰,至于上三楼,则是一千两银子以上。”
沈南葵点头,“这是自然,带我们上二楼吧。”
伙计见她气度不凡,就没再啰嗦,恭敬地引着人上了二楼,“夫人,二楼另有伙计招待,您慢慢看。”
珍宝阁二楼的货柜分得更精细了,沈南葵一个个看过来,看得眼花缭乱,却都没挑到一个喜欢的,直走到最后一排货柜,她见里面摆放的一支红宝石镶金步摇打造得不俗,正要让伙计拿起来瞧瞧,却被另一人抢了先。
“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那人的声音颇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压根都没注意到,已经先她一步看上这支步摇的沈南葵。
珍宝阁伙计面色有些为难,看了沈南葵一眼,“这……”
沈南葵却已听出这道声音有几分耳熟,看清对方面容之后,惊讶叫道:“张夫人?”
与她看上同一支步摇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张同知的夫人。
只是,张同知曾说过,最迟六月底,他便要动身前往京城述职,如今这都七月中旬了,张夫人还在永州,难道说,张同知也并未离开?
张夫人听到喊声才回过神,“哦,是顾夫人啊?”
她扭头一看伙计不知所措的情形,就也明白过来,摆手说:“瞧我,真是糊涂了,心里想着事情,竟未注意到,顾夫人已先挑中了这支步摇,对不住,这支步摇是你先看上的,还是给你吧,我再去看看别的。”
沈南葵微微一笑,“张夫人何必这般见外?我也只是瞧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