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架出去后,凤擎从抽屉拿出一包饴糖。
“这个能垫肚子,先吃一块儿。”
凤儿看着红红的小方块儿,想起刚才那个难喝的东西,皱着眉摇了摇头。
凤擎轻声哄着:“乖女,这是甜的,爹爹不骗你。”
甜的是什么味道?
凤儿歪了歪头,出于对凤擎的信任,试探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一股甜丝丝的味道顿时充斥了味蕾,小小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凤擎将饴糖放在她嘴里,看着女儿满足新奇的样子,又是一阵心酸:“乖女,这是第一次吃?”
凤儿鼓着小脸颊点了点头,没想到当人还有这种好东西吃。
她又扭头看向荷包里剩下的几块儿,凤擎以为她还想吃:“吃多了不好,一会儿我们喝粥?”
凤儿摇了摇头:“爹爹受伤了?爹爹吃。”
凤擎一怔,忽然觉得眼睛发酸,小时候家境不好,亲娘还死的早,可以说是吃够了苦也没人心疼过。
唯一真情实意为他担忧操心的,就只有瑶儿,现在她不在了,却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小棉袄。
“爹爹没受伤。”凤擎摸着女儿的头发,“等你伤好了,爹爹教你骑马练剑,以后再也不被人欺负。”
等小春端着粥过来,凤擎才放心去洗澡换衣服。
凤儿的粥刚喝了一半,沈家人就浩浩荡荡的找来了,刘元知道两家的关系也不敢拦。
这回不止是沈老爷子,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仪表堂堂的清隽男子。
沈作威严的模样一见到凤儿,便自动化为慈爱:“凤儿,外公来看你了。”
“外公。”凤儿乖巧的喊了声。
“这就是妹妹的女儿?我的外甥?”稍大一些的男子已经三十左右,端方雅正,一副读书人的气派。
“是啊,凤儿,这是你大舅舅,是你娘亲的哥哥。”
“大舅舅。”凤儿喊。
“哎。”沈墨言比沈瑶大六七岁,当初妹妹三四岁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都不用求证什么,这简直跟妹妹小时候一模一样。
想到正值芳华的妹妹就这么被害,就更疼惜小小年纪受苦的外甥女:“凤儿,以后沈家就是你的家,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等你伤好了,舅舅教你读书认字好不好?”
凤儿歪了歪头,爹爹要教她骑马练剑,大舅舅要教她读书认字,做人要学这么多东西吗?
“凤儿还小呢,你说这些干什么。”沈作都对这个状元郎儿子无奈,“凤儿,这个是你小舅舅,比你娘亲小六岁。”
凤儿好奇的打量着他,凤儿的娘亲是极美的,她的兄弟们自然也是外表非凡,不过这位小舅舅……
只见有些清瘦的少年拿着一根拐杖,左手茫然的朝这边伸过来:“哪里?人在哪儿?”
他看不见……好可怜,跟她以前当人参的时候一样,只能靠感知。
她的胳膊断了,却将小小的手掌摊开,声音稚嫩又乖巧:“凤儿在这里。”
沈作拉着小儿子的手寻到凤儿,凤儿立即握住他的手指:“小舅舅。”
只这一句,沈墨舟的眼泪就从没有聚焦的眼眶滑落:“姐姐,你是姐姐的孩子。”
他们兄妹三人从小没了母亲,沈墨舟的身体又异于常人,长姐如母,可以说他是沈瑶一手带大的都不为过,沈瑶失踪的这三年,与他而言就像天塌了一样。
凤儿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小小的人儿安慰道:“别哭了小舅舅,对眼睛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沈墨舟的错觉,她说完后,好像有一股热流顺着她小小的手掌传入了四肢百骸。
沈作拉开两个激动的儿子:“先说正事,凤儿,你是瑶儿的女儿,那就是我沈家的血脉,你跟外公回沈家……”
“不行!”洗完澡回来的凤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句。
沈作的脸色一变:“你的账老夫还没跟你算!瑶儿本本分分的闺中女儿,竟被你迷惑以至于未婚就…就…”
女儿已经不在了,沈作自然不舍得再说女儿什么,但对凤擎可不会客气。
凤擎将手杖放在一旁,忽然郑重的掀袍跪下:“当初西北战事危急,晚辈来不及去提亲,本已与瑶儿约定好回京就成亲,出征前一天她来送行,怕我有去无回,依依诀别之际,晚辈没有把控住,没想到竟让她有了身孕,如今瑶儿不在了,我会将您作为长辈尊敬赡养,只是凤儿是我唯一的命根子,恕晚辈无法答应。”
沈作冷声道:“你一个武将要常年驻守边疆,如何能时时在她身边?”
凤擎苦笑一声:“我的腿伤势过重,已经不能正常上战场,皇上已让我掌管京城禁军,不会再出征了。”
沈作一愣,看了眼他的腿,想起他也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一时也不忍再苛责,毕竟女儿被害的罪魁祸首是吴戌。
真是世事无常,若女儿好好的,他必然会打断这个无礼男人的腿,可女儿不在了,却也幸好因为他,才为女儿留下了一丝血脉。
这时沈墨言开口道:“你若是为了凤儿好,就应该知道沈家更适合她的教养不是吗?”
沈作忙附和:“没错,况且两家离的如此近,你既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