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晓得,还请朔风侍卫在院外稍等片刻。”说着,花颜福了福身,因着不便正对他,行礼便也是斜对着的。
说完,花颜便带着桑桑前往膳房。
朔风便备好马车特在别院外等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便瞧见花颜提着紫檀木雕花团蝶纹食盒走了出来,带着长帏帽,将她清丽绝俗的面容和娉婷窈窕的身影遮掩得严严实实。
她微微福身:“劳烦朔风侍卫了。”
朔风驾着马车朝公廨去了。
卫辞青就是看中这处别院离公廨近才临时搬过来。
自然从别院到公廨也无需多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马车便停了。
朔风将木阶放置好,一双如玉般雪白纤细的柔荑便撩起了马车帘,他小心地将手臂伸过去。
花颜微顿了顿,隔着丝帕和厚厚的衣物,虚虚搭在他的手臂上下了马车,随即立刻同他拉开了距离。
“行之在里面会为姑娘引路,属下不便进去了。”朔风解释,便目送花颜进了公廨。
只见花颜纵使身戴长帏帽,将什么都遮掩的严严实实,可仍旧遮不住她步伐娉婷,宛如步步生莲。
如此景象,瞧见的却不止朔风一人。
卫昼然时隔数年,再入朝堂官场,自然装扮隆重正式,就连下马车的动作连都是刻意捏出来的仪态。
只是他一下马车,便被那道一身粉白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明明什么都未曾瞧见,卫昼然却只觉得是说不出的含蓄动人,一步一步间尽是撩人的风情。
身旁的小厮名为长木,是常年伺候在卫昼然身侧的,瞧着他那神色便晓得不对,“公子?那女子可有何不对?”
“并无不对。”卫昼然被小厮的话打断了思绪,忙移开了视线:“只是觉得,似曾相识,像是在何处见过。”
“许是公子昨夜歇得晚眼花了,公子今日第一日前来,须得先拜见大公子才是。”小厮提醒。
“应该的。只是今日是我拜见他,日后便说不准了。”说着,卫昼然眸中浮上些许漫不经心的笑意,领着小厮进了公廨。
……
远远瞧见那道粉白的身影,行之像是看见了天大的救星,忙不迭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整个人笑得跟南山寿星一样,“花颜姑娘您可算是来了,属下可等了您好久了。如今瞧见您,当真是如同见了九天仙女下凡啊……”
“行之侍卫何时变得这样……”花颜被他领着往前走,又被行之那刻意夸张的语气说的俏脸发红,心中正疑惑怎的一向一本正经的行之侍卫变得这样油嘴滑舌。
结果,将将走近门口,茶盏便以破空之势砸在了行之和花颜的脚边,随即而来的森冷嗓音硬生生阻断了花颜往前走的路。
“如此危急关头,还能想出这些法子来搪塞本相,看来你们是对这世间没什么留恋了?”
嗓音平静毫无起伏,语气却是最为讥诮不过。
“再给你们三日,若还是无寸进,有的是低品的官职等着你们!”
“是是是,丞相息怒!!”许是那话中气势太过凛冽,羞辱得里面议事的官员面面相觑,很快五六名官员弯着身子苦着脸地逃了出来,活像是被鬼追了一样。
许是他们疲于逃命,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丧着个苦瓜脸你一言我一语地跑了,一时之间竟还没有注意到候在一旁的花颜和行之二人。
花颜面对卫辞青本就有些惧怕,如今瞧见大公子如此状态,下意识望向行之,“这……”
真的不是谁进去谁死么?
“花颜姑娘莫要害怕,公子就等着您呢!”行之朝她投去求助的眼神。
事已至此,花颜还有什么不明白,怪不得行之一反常态。
大公子不一定等着她,行之倒是真的很相信她,竟将希望都寄在了她身上。
行之在门外扬声唤了一声:“公子…”
“你若是闲,便去将公廨的马都刷了!”
行之苦了脸,纵使心中惧怕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公子您今日水米未进,还是先用膳为好啊。”
“滚!”
花颜更是面色发白,瞧见行之爱莫能助的目光,她只能从他手中接过食盒,鼓足了勇气,大着胆子柔声劝:“公务固然重要,公子的身子也重要,奴婢晓得公子无甚食欲,做了些清淡小菜,还请公子顾念身子,先用些吧。”
说完,便陷入了沉默。
花颜忐忑得攥紧了手中的木柄,指甲在木柄上掐出一道轻浅的痕迹。
行之也是忐忑的很,拿不准。
片刻后,才听见房中传来卫辞青清冷生硬的嗓音:“既来了,还杵在外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