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车队前脚刚刚离京,后脚便有一行人扮作商人悄悄跟上了他们的队伍。
马车内,宋舒月躺在软垫上睡得正沉,她的头随着马车微微摇晃,几次磕在马车内壁上,陆承言只得坐在她身边,抬起她的头放在腿上让她枕着。
离山的马往前快跑了几步,与他们的马车并行着。
“王爷,有人在跟着我们。”
“不用管他们,”陆承言神色未变,“既然是出来散心,不必急着赶路,先去长清观上香祈福一番,顺便用个斋饭再继续赶路。”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了长清观下。
陆承言扶着刚刚睡醒的宋舒月下了马车,二人上观,进了长清殿,宋舒月学着陆承言的样子上香祈福,跪下来对着真人磕了个头。
她心中无甚想求的,若是有,也是希望能尽快回家。
“长清观的斋饭最是清淡,你如今有了身孕,正好用过了午饭歇
歇再赶路。”
宋舒月正要起身,陆承言先一步将她扶了起来,两手护着她的肩膀,演的十分投入。
宋舒月也赶紧装起来,小心的拉着陆承言的衣袖,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有人在跟踪我们?”
“京中出来的,”陆承言微微垂下头,低声道,“想是要看看我们是真散心还是假散心。”
二人移步后院,这个时节,长清观后院的那些花草也都凋零了,没什么可逛的,二人溜达了一圈,便去后面厢房用了斋饭,顺便去听了老道长讲经,在长清观逗留了一个多时辰才继续赶路。
身后的商队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官道之上人来人往,他们的车队也是不快不慢的走着,马车内,宋舒月拿出了苏荷准备好的包袱,沉甸甸的一大坨,她打开包袱,里面是厚厚十几本话本。
好家伙,这是把她一路上的消遣都给带过来了。
傍晚前,他们恰好赶上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在城中最大的客栈入住下来。
赶路一整日,尽管他们放慢了速度,如今离京也百余里了。
现下他们正处在离京一百里的叶城内。
叶城是繁华之城,又是交通发达之地,来往常有人途径过此地,带动了叶城繁华的市场交易,哪怕是亥时前后,街市上也常有人来往。
离山带着钱袋子,包下了客栈所有空余的客房。
离山拿着一串钥匙,正要将两个上房的钥匙交给陆承言和宋舒月,没走出半步,便被苏荷拦了下来。
“王爷王妃住一间客房便可。”
离山略有迟疑,苏荷已经强行从他手中拿走了一把钥匙。
“王爷、王妃,这是你们的客房钥匙。”苏荷转头将钥匙递给陆承言,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微笑。
陆承言沉吟片刻,出乎意料的接过了那把钥匙。
“苏荷,你同青栀
住在隔壁,以防王妃夜半不适需要伺候。”
苏荷点头应下,突然觉得,自打王妃有孕后,王爷体贴尽心了不少。
还得是太后娘娘的主意绝妙,王爷王妃的感情愈发深厚了。
夜里,用过晚饭,陆承言扶着宋舒月回房,刚进房间,便反锁了房门,将客房各处仔细检查了一遍,推开窗,迎着夜色往楼下瞧了瞧。
楼下路口仍旧是人来人往,街上挂着灯笼,亮堂堂的,小贩在路口摆摊卖热腾腾的馄饨,一切都无比正常。
今日正是个大晴天,漆黑空荡的夜幕中挂着一轮圆月,月色皎洁,照亮远处屋檐上的砖瓦。
陆承言这才关上窗,折身走回来,又将床上的被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这被褥太薄,屋子里的炭火也不够热。”
陆承言从衣柜里拿出来两床厚被褥,随后又叫来青栀,将房间里的炭火添足,没一会儿,整
个厢房便热了起来。
宋舒月坐在一旁看书,有一瞬间她甚至有种自己真的有孕了的错觉。
这厮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夜渐深,宋舒月坐在床头,身上捂着被褥,裹得像一个粽子,怀里捧着一本话本看的认真。
自从发现这好东西,她看医书的次数大幅下降。
这要是换成以前读书的时候,爷爷能拿着鸡毛掸子追她一整天。
没有了爷爷的敦促,她也慢慢开始懈怠了。
亥时二刻,街市上依旧十分热闹,顺着窗缝,一阵若有似无的烤地瓜香气飘进宋舒月的鼻子。
伴随着炭火燃烧发出细微的“啪啦”声,宋舒月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王爷,我想吃烤地瓜。”
嗯?
陆承言疑惑的抬起头,视线落在她细长的脖颈上。
随着她吞咽口水的动作,她的细颈微微动了下,陆承言耳根发烫,当即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