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月神色担忧的看向屏风后的内室之中,陆承言躺在床榻上重伤昏迷,她手上身上还沾染着他的血,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闪现出他挡在她身前的那幕场景。
顾思远坐在桌对面,看着她神色中的担忧,神色深深。
“姑娘,府中还有几套刚制的衣裳,原是给我妹妹做的,不如你先换上。”
宋舒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血,没有拒绝。
“多谢公子。”
府内的侍婢将她带到了隔壁的空厢房,方盘里放着一身崭新的衣裙,是浅紫色的,样式精致好看,同她之前的衣着风格都不相同。
宋舒月洗净了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换上了衣裙,回到了隔壁厢房。
她从门口迈入,脚步轻盈,身形单薄,踏着门外纷纷扬扬的雪,仿佛临凡的仙子踏着月光而来。
顾思远怔了一瞬。
他向来觉得妹妹衣着花哨,没想到这衣
裳穿在她身上竟如此好看,丝毫不觉突兀花哨。
“姑娘,时辰不早,你不如去隔壁厢房休息一夜,我让人守着那位公子,若他有什么事必定第一时间告知姑娘。”
“不用了,我不困。”宋舒月在桌边坐下,目光沉静的看向顾思远,“公子,还未请教公子名讳,公子恩情永世难忘。”
“我姓顾,顾思远。”顾思远道,“姑娘呢,芳名如何?”
“宋舒月。”宋舒月报上名讳。
宋舒月,这名字倒是与她匹配,婉约娴静,为舒豁达。
“夜深了,我让人上些糕点热汤吧,只怕姑娘会饿。”
“无妨,我不饿。”
尽管宋舒月没要吃的,顾思远还是让给上了一桌的糕点,除此之外,下人还搬来了一个炉子,里面添了银丝炭,燃烧极快且无浓烟,很快便将整个厢房烘暖了。
宋舒月坐在床前守了一夜,后半夜时
,院内骚动,宋舒月趴在床边睡得不沉,当即便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顾思远从外院走进,脚步匆匆。
“姑娘,宅院外面有一伙人,说是来寻你和里面那位公子的,府里人信不过不敢放门,便来报我。”
“有劳顾公子带路,我去瞧瞧。”
顾思远带着宋舒月一路出了内院,到了前头大门口。
宋舒月从门缝往外瞟了一眼,门外黑压压的站了一队人,离山站在正中,神色严峻,他旁边站着苏荷,亦是神色凝重。
“外头是我家的护卫,想是救人心切,公子切莫见怪。”
宋舒月转过身朝顾思远行了一礼,顾思远点头,朝小厮挥了挥手。
“开门吧。”
大门缓缓打开,迎着夜风凉雪,门外一队神色凛然的护卫站在门口,手上都执着刀剑,打眼一扫便知道不是出身凡家。
宋舒月往外走两步,站在大门口,
离山看到她,带头朝她行了一礼。
“夫人!”
这阵仗,实打实把宋舒月弄懵了。
大门敞开,离山同苏荷随着宋舒月进了大门,剩下的人分散守卫在府门外,并没有打扰顾家一家人。
厢房外,离山在门口守着,苏荷则陪着宋舒月坐在屋内桌前。
“王妃,今夜听说街上乱了,我们便知定是你出事了,寻了一整夜都没有找见您和王爷,青栀都急哭了!只求着跟我们一道出来找你,硬是被我给拦下了,让她留在客栈里等消息。”苏荷拉着宋舒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她身上没有伤痕,才微松了口气,“方才我已让离山派人回去告知她了,想来她今夜也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让你们费心了。”宋舒月伸手,轻轻拍了拍苏荷的手背让她宽心,坐在桌前发愣了半晌。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苏荷不由得问。
“王妃是在担心王爷吗?”
“嗯,”宋舒月应了声,“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受伤。”
否则以他的武功身手,那些刺客怎么可能伤的了他。
那把刀朝她刺过来时,若无他挡在她身前,现如今生死垂危的便是她。
“王妃放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宋舒月微微抿着唇,心中不安得很,抬头看向门口离山的背影,稍微安了安。有离山护卫,她不必再担心刺客追上来,有她守在陆承言身边,他也必不会有事。
她能救他,一定能。
“王妃,奴婢将旁边的软榻收拾收拾,您躺一会儿吧。”苏荷说着,将软榻上的小方桌挪了下来,从衣柜里取了两床厚被褥铺好,“时辰不早了,您休息好了才能照顾好王爷,王爷身边还有奴婢呢,王妃尽可放心。”
宋舒月点点头,合衣躺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