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陆承言开口，沉吟片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爷早些休息。”宋舒月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厢房。
厢房内重归寂静，陆承言靠在床头，握着书本的指节微微收紧，视线望向烛火闪烁之处，有些发直。
往后几日，宋舒月都没有再出现在陆承言厢房，之后换药也都是离山来换，陆承言不便下床走动，竟也真的两三日都没有瞧见她。
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恢复到先前，她又将心中的柔软全部收了起来，穿上了冰冷的盔甲。
这几日，顾思羽倒是开心了，日日可以带着宋舒月在城内游玩，她画了好些张画，一张比一张满意。
临行前，宋舒月特意在食肆准备了席面，与顾思羽告别答谢。
“美人姐姐，你就不能多留几日吗？”顾思羽依依不舍的坐在宋舒月对面哀求，“我还没玩够
呢。”
在这偌大的邺州城，她没什么朋友，如今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美人姐姐，还没来得及同她好好相处，她便要离开了。
“本是回崇州探亲祭祖，不好一直耽搁下去。”宋舒月没什么可送给顾思羽的，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是她研制的药荷包，“这个送给你，带在身上趋吉避凶还能驱虫，往后你在外面画画就不怕那些乱七八糟的虫子了。”
“多谢美人姐姐！”顾思羽展颜，兴奋的接过荷包。
上面绣的是一朵清新的兰花，仔细闻闻有一股清新的药香味，是她喜欢的味道。
是美人姐姐身上的味道。
“思羽，日后若想我了，便去京城寻我，我带你逛遍京城，吃京城的美食。”宋舒月瞧着这丫头性子赤诚可爱却不娇纵，单纯却不傻白甜，这样的小丫头最讨人喜欢了。
“我一定去京城找美人姐姐
玩。”
宋舒月心情有些烦闷，小天使顾思羽也察觉到了，这两日美人姐姐的眉头总带着几分淡淡的愁绪，顾思羽心中好奇，又不好直接问，三两杯酒下肚之后，面颊上浮出红晕，胆子也跟着大了些。
“美人姐姐，你不开心吗？”
“还好，”宋舒月酒量不佳，刚喝下去时还算清醒，过一段时间或者被凉风一吹，便会醉的方向都快不分了。
顾思羽点点头，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麻团，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对面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猛的抓住了顾思羽的手腕。
顾思羽一惊，忙抬头看向手腕主人。
“美人姐姐……”
“思羽，你听我说。”宋舒月已经有几分醉意，一只手拉着顾思羽的手腕，用了些力气，“日后成婚，务必要慎之又慎，一定要找一个心心相印的人，切不可贸然草率，否则定要后悔终生…
…”
“美人姐姐，你和那位娇美人吵架了？”
顾思羽的眸色闪了闪。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嘛。
宋舒月松开手坐回去，并没有再说话。
席面结束，顾思羽回家，在厢房内整理这些时日的画像。
才几日，她就已经画了如此多，若是美人姐姐再留几日就好了。
“思羽？”门口，顾思远迈进厢房，手中端着一盘糕点，“厨房新做了糕点，味道极不错，你尝尝看。”
顾思远绕过屏风，将糕点放在桌面上，视线微垂，正好落在桌上平铺着的画像上。
他不由得拿起桌上的画像，站在桌前，一页一页的翻阅过去。
从前不觉得，现在再瞧，妹妹的绘画技术实在是好，画中的宋舒月被她画的惟妙惟肖，十分有神韵。
每一张画的意境都非常美，顾思远顿了顿神色，将画像重新放回桌面上去。
“哥
哥，你还喜欢美人姐姐，对吧？”
并且不出她所料的话，哥哥这次沦陷很深。
不过是才见面一两次，相识不过十日，一颗心便收不住了？
“哥哥，你还有机会。”顾思羽站在哥哥身旁，伸手拍拍哥哥快与自己视线平齐的肩膀，眼中带上了几分自私神色，“美人姐姐同她夫君的姻缘并不是两情相悦。”
从宋舒月喝酒之后细碎的几句话中，她断定二人是被迫成婚，且成婚许久关系一直没有缓和，那位娇美人府中还有一个十分得宠的妾室，经常闹得家宅不宁。
她才不忍心美人姐姐嫁给那样的人，男子三妻四妾处处留情最可恨，这种男子，长得再好看也不能要。
干脆就踹了他，留在邺州，同她兄长成婚。
顾思远眸色微垂，眼底涌动着异样的情绪，手中仍旧攥着画，指节微微收紧。
他该抢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