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迅速止血上药包扎,将宋舒月的伤口清理干净。伤口清理干净之后替她包扎好伤口,将人平躺着放在了床上。
郎中让学徒去煎药,瞧着宋舒月有些发抖,将她的床挪到了离炭火近一些的地方。
陆承言抱着宋舒月坐在床头,指腹的血已经干涸了。
“公子,你的胳膊还伤着,我先替你包扎吧。”
说着,郎中去扒他的衣袖,陆承言不肯放手,郎中叹一口气,无奈之下只得剪开了他的衣袖,将鲜血淋漓的伤口清理干净,上药包扎。
血凝在伤口处,瞧着十分骇人。
郎中将带血的布料处理干净,又替宋舒月取来一床厚被盖上。
陆承言小心的将宋舒月平放在床上,跟着郎中去洗了洗手上的血迹。
温热的水浸没手背,冰凉的手瞬间暖了过来。
他还有些恍惚,直到学徒给他端来了一碗热水。
“公子,喝口水暖暖身
子吧。”
陆承言接过碗,微烫的碗壁烫着他的指尖,热气袅袅,他低头喝了一口,口中干涩的厉害。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回到了床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宋舒月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没有温度一样,只要闭上眼,她中箭的样子便在他脑海中浮现。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迷蒙中,宋舒月好像回到了现代,她睁开眼,可以看到白晃晃的灯光就在眼前,耳边响起微弱的谈话声,她神色微滞,想要喊出他们的名字,可是却动不了。
她说不了话,也张不开嘴,眼珠转不了,连手指都动不了。
她被禁锢在这个身体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的挣扎着。
她如坠冰窟,眼皮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
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在保护着她,她用尽全力,微微动了动手指。
“舒月、舒月……”
似乎有人在
喊她的名字。
感受到宋舒月的手指动了动,陆承言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拍着她的肩膀呼唤。
然而只有那一瞬,之后宋舒月再也没有回应过他。
天色很快暗下来,得到消息,宋府老爷子连夜乘马车赶到了医馆,一同前来的还有大伯母、顾思羽和徐清离。
“舒月!”
王氏扶着老爷子,顾思羽和徐清离紧随其后,快步走进医馆,跑到了宋舒月床前。
看着她面色苍白神色虚弱的样子,众人眼中皆是心疼。
“美人姐姐如何了?可有醒过?”顾思羽急忙转头看向陆承言。
陆承言没有答话,旁边的郎中见状,只得开口解释。
“这位姑娘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自下午送过来到现在,还没有醒过。”郎中有些惋惜的轻叹一口气,“这位姑娘失血过多,只怕……未必能撑过今夜。”
闻言,众人皆是神色一怔,老爷子
面容惨白,险些没站稳。
“老爷子,您可要撑住啊!”
王氏急忙扶住老爷子,扶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舒月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随后不久,离山带着青栀、苏荷也赶到医馆,堂内黑压压的站了一屋子,空气都逼仄了起来。
“时辰不早,离山,你先带着大家回去吧。”
良久,陆承言才哑着声音出声。
屋子里太闷,舒月会不舒服。
“老爷子,咱们也先回去吧。”王氏低声对老爷子说道,“有王爷在这里照顾好舒月,必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微微沉了沉眉,神色担忧。
一旁的顾思羽眼眶也红了。
自她认识美人姐姐开始,哪里见过她如此虚弱的样子。
好说歹说,将一群人劝走了,青栀哭着想留下照顾,拗不过,苏荷只得陪着她留下了。
夜凉且深,人走了之后,郎中便打烊上板,将前
门锁住了。
堂内安安静静的,炭火一直没有停过,离山送来了热汤热饭,放在陆承言身边,直到凉透他也没有动一下。
夜渐渐深,周围的空气都寂静了下来,宋舒月的手从冰凉到滚烫,陆承言摸了摸她的额头,起烧了。
郎中备好了退烧的汤药,陆承言小心的将宋舒月扶起来,青栀端着汤药,小心的喂给宋舒月喝。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青栀便忍不住落泪。
苏荷从一旁补足了炭火,炭火燃烧发出细微的声响,是这漫长夜里唯一的声音。
就快要天亮了。
宋舒月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她不断坠落,整个人处于昏暗的空间里,身体漂浮,缓慢坠落,连一个可以支撑依靠的支点都没有,身上如同棉花,想使力也提不起来。
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想回应,可是意识越来越沉,那声音也越来越远,几乎快要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