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到场的，除了宋家一大家子，还有二位叔公两房，二位叔公已先后过世，两大家离长房又近，朝凑在宋府一起过年。
连带着这两房的亲眷，几乎坐了满满两大桌。
今日来此除了过年，大家最要紧的事还是想来瞧瞧，传说中的禁卫司主司使、堂堂凌王殿下究竟是什么神仙人物。
其他两房的几位远堂姐妹，视线盯住陆承言几乎都快拉丝了，若不是有偌大一张桌子隔着，只怕是要扑过来。
宋舒月垂在桌下的一只手拳头攥起，眸色微凝。
真不错，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身边的人有这么多人惦记着。
她承认陆承言长得很好看，可是也不至于让人丧失理智吧？
若不是她就在跟前，只怕是她们要冲上来抢人了。
宋舒月转头端详着陆承言的侧脸，烛光映照下，他的鼻梁英挺，羽睫如鸦翅，长且浓密，
是她涂睫毛膏都羡慕的程度，薄唇微抿，刚刚吃了一口笋，唇上沾染了些许油光，显得格外诱人。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的确是让人拒绝不了。
“堂姐，聊聊堂姐夫呗，当初你们成婚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去瞧瞧，真是遗憾。”
桌子对面的小堂弟，一脸热切的看着陆承言，比旁边几位姐姐还要激越。
宋舒月噎了噎。
当初成婚，请帖是送到宋府了的，只不过当时成婚有些匆忙，大伯父当时正好在外地，大伯母保持一家走不脱，祖父年迈受不得累，貌似只有小姑姑参加了大婚，却也是匆匆参加了个席面，又在宋家住了两日便离开了。
这么想来，小姑姑与她关系最亲，小姑姑嫁人之后，竟也好些年没见过面了。
“不过是寻常的婚礼罢了，没什么特别的。”宋舒月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小堂弟有些遗憾
，却也没有多问。
陆承言侧眸看了看宋舒月，神色凝了凝。
当初大婚，他被迫穿上婚服，心不甘情不愿的同她拜堂，犹记得当时连合卺酒都没有同她喝，也记不清当时她嫁衣的样式了。
陆承言微微蹙眉。
不吉利。
要补办一场婚礼才是。
宋舒月对大婚的印象也不太深刻了，只记得当日很累，还受了不少委屈。
“瞧着堂姐手上的镯子成色极好，不知是从哪家铺子买的？妹妹瞧着喜欢，也想买一个差不多的。”
说话的是二叔公的孙女，宋舒月唤作堂妹的。
瞧着她看上的倒不光是镯子。
“这要问你堂姐夫了。”从邺州之后，她便一直戴着这镯子，没有摘下来过，经历了上次坠崖，它竟还十分完好，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倒是更加温润通透了。
“堂姐夫？”堂妹的目光落在安静吃饭的陆承言身
上，几乎快黏在他身上。
“铺子上买的，只这一只，堂妹若是喜欢，便多看两眼。”
听听，听听这话说的。
宋舒月弯了弯唇，看着堂妹的脸色白了白，心中颇为满意。
就是要这样，以雷霆之势冷酷对待这些凑上来的野花野草莺莺燕燕。
“瞧着堂妹这镯子的成色，没个千两我是不信的，”二叔公家的堂姐淡淡开口，话虽是对着旁边的妹妹说的，视线却落在宋舒月身上，“咱们呀，可没有福气戴这么金贵的镯子。”
这话听着便觉不对，宋舒月抬了抬头，正要回怼，陆承言的手按在她手上，将她压了回去。
“堂姐说的不错，只要舒月喜欢，王府里多的是金银玉器摔着玩，这又算什么稀罕玩意儿。向来是堂姐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也没什么福气。”
堂姐：……
我谢谢你。
看着堂姐青一阵
白一阵的脸色，宋舒月心中暗爽。
不愧是他啊，怼起人来毫不留情，偏偏大家还不敢反驳他。这是一口闷气，偏偏还只能咽了。
“你……”
“好了，”眼看着堂姐还要上赶着找骂，老爷子缓缓开口打断，“为个镯子也至于问东问西的，今日除夕，除新年有关的事，应当少说才是。”
老爷子开口，语气带着威严，说是训斥，其实话里话外也是向着宋舒月的。
几个堂姐妹面色都颇为不快，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谁愿意上赶着找不痛快啊。
“堂姐，瞧着宁园旁边那院子，不是还住着两位姓陈的姐姐吗，今日除夕，怎么不将她们一起叫过来热闹热闹？好歹也是跟着堂姐一起伺候王爷的，也算一家人不是？”
宋舒文故而开口，话音刚落，就吸引了桌上所有人的视线。
老爷子冷凝着她，眸色带上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