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外伤包扎之后,一定的粘连是难以避免的,这个时候若是强硬的撕下来,只会造成二次伤害,用碘伏棉球浸湿纱布和伤口会更容易取下来。
眼下没有碘伏,宋舒月只好用自制的消毒水代替,正好也能清洁伤口。
最后一层纱布揭下来,露出里面带着血色的伤口。
是一道贯穿伤,像是被粗糙的木刺贯入形成的伤口,血肉有些发白,恢复的并不是很好。
“世子这两日发烧了吗?”宋舒月低头查看伤口,指腹落在伤口旁边有些青紫的地方,轻轻按压了下,问。
“前两日有点烧,不过很快退了。”
“伤口恢复的不好。”宋舒月将他的腿小心拉直,用消毒水二次清洁伤口,随后从药箱里拿出药膏,用棉球沾了,小心的敷满伤口,然后用纱布一圈圈缠好,没有缠太多层,方便伤口透气,“这个时节
,伤口最好保持透气,更有利于伤口恢复。”
她皱着眉,神色有些严肃,手下的动作却很轻柔,将谢景应的裤腿放下之后,拿着湿帕子擦了擦手,随后坐在桌边写方子。
“世子这几日保持身心愉快,不要熬夜不要吃荤腥辛辣发物,按时服药别急着下地走路,伤口恢复应该不成问题。”
她手速很快,不等纸上的字干透,便起身将方子交给谢景应身边的侍从,随后便打算离开了。
“喝药三四日之后,伤口会慢慢恢复,如果没有恢复的很好,可以再来王府找我。”
“多谢王妃了。”谢景应笑笑,看着宋舒月麻利的收好药箱起身,淡淡开口,“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王妃的确应该悉心照料我的伤。”
“什么意思?”宋舒月不解的皱起眉,回头看向他。
“因为只有我的伤尽快痊愈,才能带着王妃
最讨厌的人远嫁离京,不是吗?”
谢景应目光落在宋舒月身上,仿佛看穿了她的内心。
宋舒月却是笑了,讽刺的笑容有些刺眼。
“世子怕不是泥石流的时候灌进脑子里了,”本来宋舒月今日戾气就重,这话更是结结实实戳在她逆鳞上了,“我的确非常厌恶林夕菱,可是从医者,但凡来求医问病者便都是我的患者,替他们解除病痛是我的职业,即便你不是景南王世子,是街上的阿猫阿狗乞丐要饭的,我都会尽心诊治。”
谢景应噎了下。
他好像听出来她在骂他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世子你一样狭隘。”宋舒月快步走上前,从侍从手中抽出方子撕烂扔在地上,“既然世子信不过我,便另寻名医诊治吧,总归你这伤死不了,至于你想在京城留一个月还是一年,你请自便。”
说完,不等谢景应反
应,宋舒月已经转身快步下楼。
本来就忙的头脚倒悬,她心里为蕃藤花案着急着,半路窜出来一个插队的已经令她十分不爽了,竟然还是特意来恶心她的。
怎么,老虎不发威,以为她好欺负是吧?
苏荷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样大的脾气,有些忐忑的跟在她身后。
楼上,看着地上零散的几片碎片,谢景应和侍从都愣住了。
这凌王妃,脾气是不是太差了点?
“世子,要不小的去太医院请位太医来替您诊治吧,这凌王妃好像……”
侍从不敢说,世子殿下从小高傲自负,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他怕说出口伤了世子的自尊心。
谢景应看着地上揉乱的纸,瞳孔微震,随后冷篾一笑。
不愧是凌王府出来的,还真是狂妄呢。
马车停在王府,宋舒月走下马车,便看到了站在王府门外角落里躲着的欢喜
。
宋舒月蹙起眉。
她今天已经很不爽了,不想再更加不爽了。
“苏荷,你去告诉她,如果有事就痛快一点,不然就滚远点别再让我看到她。”
说完,宋舒月大迈步迈进府门,苏荷回头看了一眼,朝欢喜的方向走近了。
大老远的,看到苏荷靠近,欢喜转身就跑。
苏荷只能停在原地,把宋舒月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她,随后转身离开。
欢喜转身跑远,停在空挡的巷子里,靠着墙壁惊恐的大口喘气。
她应该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宋舒月吗?可是这段时间她看到宋舒月和王爷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应该会更加快乐的度过余生吧。
她和王爷是天作之合,不应该因为过去的事产生任何龃龉。
可是林夕菱的命令她不能不听,她已经犹豫迟疑了好些日子,林夕菱已经十分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