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她指着那几个空出来的摊位问道:“这里这么多人,这么热闹,怎还有人早早收摊?”
“他们都是宫市里累出名声来的人,卖得好,自然一开摊就受人去拥抢。”
“什么?还有这回事?太可惜了,看来明年妾得先跑过来候着。”
“这些早收摊的人一般是专门伺候高位的,有御膳房的人,也有专做皇后贵妃首饰的人,其他嫔妃宫人享受不到,所以才想来买。”
“妾不在乎这些,反正买的是纪念,又不是实物。殿下就没有什么用不到,但是一直留着作回忆的东西吗?”
她说得振振有词,把滥买的东西全夸成了无价之宝。
卫央拿她毫无法子。
有了这个理由之后,沈淑昭路过每个摊位都要看一遍,糕点簪花全部买一点儿,然后拿着大堆小东西走在路中央,虽说不差钱,可到底都是用不上的东西,卫央摇摇头,“你缺吗?”
“不缺啊。”
她堂堂四大名门出身又入了宫作妃子的太后侄女哪里会缺东西。
“为何要买?”
“喜欢啊。”她转过来倒着走质问,“长公主儿时也不缺东西,为何也喜欢来呢?”
“那是以前,而现在,孤已经过了什么都想要的小儿年纪。”
沈淑昭听后不由得寻思了一番,长公主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影射自己?
不过不等她琢磨出意,卫央就提着步子朝前走去。
“殿下,等等妾——”
她忙从身后追上去,两个人最终并肩走在一起,虽说没有那些挽手过去的宫妃姐妹般的亲密,但长公主能陪到如此地步,她已满足。
人,还是别要求太多。
不过逛下来,都是自己在买,卫央好似不曾提起过兴致?
路过一摊位,摆着的是陈年酿酒。沈淑昭心思一转,停住脚步,然后对着卫央招手,“长公主殿下,此物可好?”
那冷美人走过来,看了一眼酒壶,再看了一眼年轻的犯着痴笑的年轻宦官,回道:“此摊乃新人所设,孤无法答你。”
“妾没有问你这个,妾是说——您看这个,喜欢吗?”
她指了指其中一壶桃花酿。
卫央顺其看向它,“还好。”
“还好就是尚可接受了,”她说后,对着向卫央傻笑的小宦官说道,“我要这个!”
对面一片寂静,没有回答——
她猛地拍了拍案角,“我要买这两壶。”
“嗯……嗯?是是是,小的这就给娘娘包起来!”终于回过神来了。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美人吗?”
“小的没有看……对不起,娘娘原谅小的吧!”
“道歉就该原谅吗?”
“小的错了,娘娘别怒啊,小的只是个尚食局的小宫人,什么都不懂,惹娘娘生气小的罪该万死。”
沈淑昭竟然因他的失礼在问责,卫央心下一暖。
然后,很快听见她这么回道:
“本宫未曾见过如你这般不识礼数的人,你可知你得罪了何人?”
“小的错了!”这个人慌忙跪了下去。
“你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没有办法了。”沈淑昭看着这几壶酒,“你就少卖几铜钱吧!”
“啊?”那个人瞪大了眼睛。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这个了?
沈淑昭怒视,“不行吗?”
“行行行!小的这就给您包好,跟娘娘说咱这酒,与其他家不一样,绝对够劲。”
得到两壶桃花酿之后,沈淑昭掏出东西拍在桌上,“拿好。”然后就赶紧扯着卫央离开了这里,可能等过了半会儿以后,这个人才敢抬起头来,小声嘟囔起自己被砍去不少铜板的损失。
拿着酒壶,沈淑昭一路憋笑,卫央深感无奈。
原来这就是为自己讨罚的目的。
“这一壶,是妾的;这一壶,是长公主的。”
“为何给孤?”
“因为这买酒的时候,里面有长公主出的不少力,不分一壶酒给您,岂非说不过去?”
“孤就收下你的‘赃物’了。”
“多谢长公主看得上。”
她轻笑着,二人的距离无形之中走的愈发近。
此时的身后,那个小宦官数了数沈淑昭给的钱,消沉的眼神瞬间明亮发光了,这,这给的不少啊?而且——还多出来了!他诧异地看向沈淑昭她们离去的方向,真是位奇怪的娘娘。
其实,沈淑昭一路上买物给的银子都是属多的,颇有过年赏赐的意味。那之前拿他不是,也非刻意的意思,只是看卫央逛下来面无表情、兴趣了无,遂灵机一动想个法子讨她轻松罢了。
小宦官用牙子咬了咬,是真的,娘娘没给错。他擦拭着银子,心情大好,这么久以来的忙活没有白费,赚回本了。
沈淑昭带着佳人走远,经过编了戏送了份礼,她看卫央已经会淡笑了,决定再接再厉,不让她感到无趣。经过求签摊时,她拉着卫央就走了过去,因这正是个可以让她有事可做的机会。
“二位贵人想求签吗?”坐着的是个颇有岁数的老宦官,他手边放着本解褂书,“十文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