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怎么了?”廖夫人疑惑问道。
容熙双手叠放在一起,是大家小姐的做派,可手下却死死揪在一起,她知道自己不该停下,不该去管那个男人的任何事,可她做不到。
不管是家国大义,还是私心愧疚,她都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心中轻叹口气,容熙开口道,“这男子伤的太重,若是放任不管,必定死路一条。看他衣着打扮,像是王公贵戚,我们这一路并未遮掩行迹,若是此事传扬出去,难免说不清楚。不如差两个小厮将他送到镇上的医馆去,那样于情于理,我们都说得过去,您觉得呢?”
廖
夫人心头一动,却没有言语。
她是人精里的人精,又岂会不清楚利害关系?只是……
容熙看她迟疑,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又道,“不过千万要嘱咐好小厮,只送到医馆便回来,不得透露容府的名号,以防万一,给府里惹祸上身。”
廖夫人听到这话,才舒展了眉眼,容熙这番话说的字字都为容府着想,她自然不疑有他,点点头道,“还是五小姐思虑周到,老奴这就去安排。”
容熙笑道,“是廖夫人慈悲心肠。”
这便是事后不打算独自居功的意思了。
廖夫人心里更加舒坦,伺候容熙上了
马车,便抓紧时间安排去了。
马车上,莺语端了茶水放在容熙面前,又轻手轻脚的给她揉按肩膀,似是随口问道,“小姐,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
刚刚她想跟着过去,却被容熙喝止了,远远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们在忙活,却并不知忙活了什么。
她觉着自己问的不着痕迹,却不料一个侧头便对上一双凌厉的眸子,明明是双秋水剪瞳,可竟能叫她浑身发寒如坠冰窟!
仿佛……仿佛那点不为人知的心思全部被看透了一般!
容熙看到莺语变了脸色,才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淡淡说了一句,“主子的事
,当下人的也敢插手过问,这便是容府的规矩吗?”
莺语一听,后背顿时起了一层冷汗,连忙惶恐的跪了下去,“五小姐恕罪,是奴婢没大没小,犯了规矩,求五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她刚刚的话,往小了说是没脑子,可往大了说就是不分尊卑以下犯上,若是容熙真要计较,打死她都是轻的!
都怪她太轻敌,以为一个从小养在外面的小姐没什么本事,却忘了,容熙就是再没本事,再不受府里待见,也是小姐身份,是她的主子!
容熙垂着眼眸不说话,马车里的气氛越加僵持,莺语瑟瑟发抖起来,
额间也起了一层冷汗。
“求小姐饶了奴婢这次……”
容熙低头看着她,轻笑,“我若饶你,岂不是坏了容府的规矩?叫外人知道了,只会说我这个小姐当的失职,连个下人都教不好。”
莺语顿时吓得血色尽失,连忙求饶,容熙却是已经叫了廖夫人过来。
“廖夫人,不分尊卑,挑拨是非,在容府是个什么处罚?”
看到莺语的样子,廖夫人又岂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容熙这次回府,府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但她着实没想到,那些女人竟把人安排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是连老夫人都没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