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容炳峰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对话,此刻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将手里的书丢在桌子上,道,“母亲和妹妹真是好生愚钝,这种事有什么难的?她不过是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罢了,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随便安排安排不就能让她在这府里再无容身之地?”
大夫人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安生看书!你以为这丫头片子真像你说的那般简单?从前日回了府,她一举一动没有半分出格,心眼子多着呢!更何况你祖母护着她,哪有那么容易得手!”
容炳峰漫不经心的道,“那母亲说,在祖母心里,是我这个嫡长子重要,还是她更重要些?”
大夫人皱起眉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我们不如这样……”容炳峰凑过去,在大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你疯了!”大夫人脸色一变,一把将他推开,“不行!你是堂堂嫡长子,若是出点什么问题,我与你妹妹如何在府中立足?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容炳峰有些不服气,道,“母亲是觉得儿子还不如一个小丫头不成?这
么简单的事能有什么问题?”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大夫人严厉的瞪着他,“这件事你不准掺和,给我看书去!从今日开始,你不许离开书房半步!”
容炳峰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妇人之见!”
便抱着书缩在了一边,再也不言语了。
容采馨看向大夫人,开口道,“母亲,哥哥说的话虽混账,却也是个好主意,只是哥哥是万万不能掺和的,不如过几日你派人去邀请表哥过来……”
她口中的表哥,是永城侯府的嫡子霍俊平,他的母亲,是大夫人唯一的亲姐姐赵姨娘,一向与她们来往也算亲近,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表哥身份尊贵,若是在容府闹出点什么事,到时候永城侯府和赵姨娘施压,便是祖母恐怕都护不住容熙。”
大夫人听了,神色一动,“这倒也是个好主意……”
……
三姨娘在祠堂跪了一天,直到夜里才终于被放出来,她阴沉着脸回到院子里,却见自己房间里有两个人影,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什么,她心头一惊,连忙跑过去,叫了一声,“来人啊,屋
里进贼了,给我抓贼啊!”
那两道人影动作一顿,三姨娘已是推开门跑了进去,却见所谓的贼人竟是自己的两个女儿。
她摆摆手,将跑过来的下人挥退,瞪着容聆玉和容蔓姝,“你们在我屋里翻找什么!”
容聆玉连忙扶着她进来坐下,又倒了杯热茶奉上,这才开口道,“姨娘,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有一道秘药,可以使破了身的女子恢复如初,四妹妹若是得此药物,岂不就能安稳度过这一劫了?所以我与四妹妹才过来找一找。”
三姨娘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呵斥道,“你们简直是胡闹!那药也是敢随便乱用的?这件事想都不要再想了,都给我回去睡觉去!”
容聆玉愣住了,有些不解,“可是母亲,四妹妹她如今需要……”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三姨娘沉着脸,“那药药效强烈,岂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受的住的?再说了,所谓的疗效不过是过分渲染,并不能真正的有那种效果,你们也太胡闹了,便是动了心思,也该等我回来再说。”
容聆玉神色微动,眼中
飞快的闪过一抹异样,却是没再说话。
容蔓姝一直低着头,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来,她虽是换了衣裳,可是脸上脖子上的红肿和伤痕还是触目惊心,一双眼睛如同死灰,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沉的。
她就这么盯着三姨娘,哑声开口道,“姨娘是打算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
三姨娘今日因她受了这么多罪,此刻听到这种话,眼神顿时沉了下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容蔓姝笑的凉薄,“我不过是个小小庶女,在这府中本就没什么容身之地,如今又出了这事,往后不过是被容府丢弃的命。你私藏了那样的好药,明明能救我于水火,却不肯拿出来,不就是想留着自己用?你年老色衰,就算用上那秘药又有什么用?可就算这样,你也不肯给我用!”
三姨娘简直要被她气的吐出血来,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我都说了那药不行,伤身体不说,效果也不是你们想的那般!我今日为了你,顶撞老夫人,惹怒你父亲,你却还这般气我,真要把我气死了才罢休吗!”
“就算
那药没有效果,你也该拿出来让我试一试,伤身体我无所谓,我这破身体,再伤又能伤到哪里去?”
“不可能!”三姨娘耐心告罄,冷冷的看着她,“今日我说什么也不会把药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遇到这么点小事便要死要活的,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东西!”
容蔓姝一句话都没再说,目光幽深的看了三姨娘一眼,转身慢慢的出去了。
三姨娘捂着胸口坐下来,脸色难看极了。
容聆玉走上前,帮着她顺了顺气,又贴心的帮她揉捏肩膀,道,“四妹妹遭遇重创,心中难免难过,姨娘不要与她计较,等过两日她便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