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沈千俞,而是任何一个女子,听了这样的话,恐怕都要激动的感激涕零了。
一个王爷,配她这样的身份,简直是绰绰有余了,哪怕这个王爷双腿残疾,两面三刀。
可她偏偏不是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她是沈千俞,前世被男女之情蒙蔽了七年,再活一世,早已有了自己的原则与底线。
她真是厌恶极了这样的安排。
“请恕容熙福薄。”她微低下眼,将眼中的不屑与冷漠尽数遮起,淡声道,“不配雍王这般上心。”
“若你是担心本王三妻四妾,你的身份尴尬,则大可不必。”丞鸿瑾看着她,沉声道,“本王有洁癖,此生只娶一人,你过门之后,便是本王的正妃,除你之外,府中后院不会再有旁人。”
他曾经一心一意想要拥有的女人已经消亡,往后的日子,他总归是要娶妻的,他亲爱的弟弟不会允许他终身不娶,那会对他的皇权造成莫大的威胁。
与其到了时间接受皇上赐下来的乱七八糟的女人,还不如选一个他看得上眼的。容熙身上有他贪恋的影子,于他而言,当一个替代品足够了。
而他也相信,他的身份地位
,以及他给出的条件,她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可偏偏,即便是得到了只娶一人的承诺,容熙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不冷不淡的,道,“多谢雍王抬爱,臣女惶恐,恕难从命。”
就这么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丞鸿瑾倒也没动怒,到了他这个位置,这点事还不足以让他有情绪波动。
“这件事你好生考虑,本王倒也不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突然拿起桌上的瓷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些药粉来,凑上去抹到了容熙脸上的伤口处。
他的手指微凉,在脸上滑动的时候有些痒,容熙没有预料,脸上被他摸了个彻底,她心头一震,猛然推开他的手,后退一步。
“登徒子!”她狠狠瞪着男人,“臣女一直以为雍王正直侠义,不想却是错看了!”
丞鸿瑾倒也没有恼怒,只是放下瓷瓶淡淡的笑了笑,道,“女儿家脸上有伤,总归是不好看的,你怕伤好了被当成棋子送入宫,于我看来却不过是小事一桩。我与你谈婚嫁,谈的不是感情。嫁给我,不只是雍王妃这么简单,你可以获得自由,许多事根本不需要你去解决。只要你愿意答应,你能得到的,
远比你失去的,要多得多。”
容熙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半晌,她笑了。
“雍王说话还是太委婉了,不如直接告诉我,归根到底,这是一场交易。”
她静静的看着轮椅上的男人,眼神丝毫没有遮掩讽刺与不屑,“你若说是因为感情,哪怕我知道你骗人,却也会高看你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青楼里卖笑讨生活的女人?靠男人才能站稳脚跟的后院庶女?雍王爷,你位高权重,想要什么随便招手便是了。可我不同,我想要的东西,非要自己亲手得到,谁给的我都不要。对我而言,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拿来交易,可唯独感情不行。”
丞奕赫脸上终于现出来一丝惊讶。
片刻后,他笑了笑,这次的笑倒是带了几分真心,道,“没想到你骨子里有这般气节,倒是本王冒昧了。”
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本王往后不会再用这样的话侮辱你。”
容熙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男人摇着轮椅行到门边,又停住了。
回过头来看着她,嘴角微微一笑,“不过本王却也没打算那么轻易放弃,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若有你在后院,本
王能省许多力气。”
容熙愣了一下,刚想说你别做梦了,男人已经推开了门,转眼便消失了。
她愕然的张着嘴,半晌才反应过来,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是了,他整天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这么强大,怎么可能武艺不强?
脑子被浆糊糊住了吗,竟然敢拿匕首去刺人家!
容熙小心的将桌上的匕首重新藏好,重重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容熙便起来了,春雪进来伺候她洗漱,看到桌上的瓷瓶,有些奇怪道,“小姐,这是什么?”
昨日她们收拾完了才离开的,没在桌上放瓷瓶啊。而且这瓶子这般精致贵重,看起来也不像是她们屋里的东西。
容熙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廖夫人先前给我的创伤药,有什么问题吗?”
春雪心头一颤,连忙摇头,“是奴婢多嘴了。”
春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
她与春雪是一同进来的,平日里关系又好,可春雪总是改不了好打听主子的毛病,她私底下说了多少次,春雪总是不放在心上。
五小姐性子温,平日里不会为难下人,却也不是个软柿子,春雪再这么下去,迟
早会惹出事端来。
容熙没有追究春雪的问题,转而看向李婆子,问道,“昨日打的那个如兰,可还有气?”
李婆子忙道,“有气,有气,依着五小姐的吩咐,刻意避开了要害打的,只会让人疼的生不如死,却不会要人的命。”
容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