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采馨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一向是举足轻重的,再加上她一向端的善良慈悲的假象,容坤廷连半分怀疑都没有,指着粗使婆子骂道,“原来是你这个吃里扒外,还妄图拖主子下水的恶仆!说,是谁指使你的!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害我容家骨血!”
粗使婆子哪里会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本就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此刻事态骤然剧变,一时之间气急攻心,竟是“啊”了老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气的她只能指着容采馨,又恳求的看向大夫人,希望大夫人能看在自己多年效忠的份上,拉自己一把。
可是大夫人巴不得与她撇清关系,又怎会管她死活,头一扭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粗使婆子顿时心生绝望。
自古以来,主子的一句话就能要了当奴婢的命,如今她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是受大夫人指使,却偏偏还在她的屋里搜出来了麝香,她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可她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如何能忍得最后落到这个下场?便是死,她也不甘心就这样死!
粗使婆子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匍匐着爬到了
容坤廷的面前,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哑着嗓子道,“老爷!真的是大夫人……是大夫人指使的,大小姐在撒谎,她们都在撒谎,老爷明鉴啊!”
她又转头冲着老夫人磕头,涕泪俱下,“老奴这条命……死不足惜,可老奴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老夫人一定要明查啊!”
大夫人瞬间就变了脸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婆子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曾让你做过这般恶毒的事!明明是你妄图残害主子,还把屎盆子扣我头上,岂有此理!”
容采馨柔声道,“母亲莫急,父亲与祖母都是明事理之人,断不会听了这婆子的狡辩。”
顿了顿,她看向粗使婆子,语气依旧轻柔,“当初你偷窃被抓,母亲顾念你的脸面,并没有闹到祖母面前去,不曾想如今竟成了你抵死不认的空子,说到底,是母亲心太软了。不过当日的事,院子里的下人都知道,随便哪个都可以叫来作证,你便是抹黑母亲,母亲也是不怕的。”
婆子气的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里,愤恨的捶地,那院子里的下人都是大夫人的人,有谁会替她说话
?!
可她偏偏,什么都反驳不了!
她直到此刻才明白,什么重用,什么心腹,都是大夫人说来安抚人心的假话!一旦出了事,她们这些做事的是首当其冲被推出去挡刀的!
但是现在明白这些,却已经晚了……老爷和老夫人压根不信她的话,大小姐三言两语便将她彻底击垮……
粗使婆子趴在地上,狠狠的吐出来一口鲜血!
容坤廷神色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血溅在脚上。他看着粗使婆子,仿佛看着一个废弃的物件,摆摆手吩咐道,“处理了吧。”
对主子不忠的家仆,一般都是直接乱棍打死,扔到城外乱葬岗去。
那婆子趴在地上,宛如死狗一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来,“祖母,孙女有个办法,能试出这婆子说的是真是假。”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直站在老夫人身后,没有半分存在感的容熙。
容熙脸上不动声色,依旧微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着,仿佛刚刚的话只是随口说出。
大夫人简直要恨死了这个丫头,明明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偏偏又要横生枝节!可她的身份摆在这,连半句重话都说不得,只能压下心头那口气,竭力露出微笑来,道,“熙儿,你说什么?”
面纱下面,容采馨抿了抿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
老夫人神色凝重,道,“熙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父亲也在这,尽管说出来。”
容坤廷对这个女儿并没有多少耐心,但是老夫人既然开口了,他自是不能驳斥,便也看向了容熙。
容熙轻声道,“祖母,父亲,熙儿不敢妄言,只是记着府中规矩,除了主子身边的高等婢女,其余下人不能随便出府采买。这粗使婆子使的麝香,是从何处买来,想必一查便知。”
这话一出,粗使婆子原本已经如同死灰的面色顿时露出希望,哑着嗓子道,“对,对,五小姐说的对!老奴这麝香是大夫人给的,老爷,老夫人,你们去查这麝香怎么来的,就全都明白了!”
大夫人脸色微变,却还是端着表面的沉稳,呵斥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麝香!”
老夫人脸色越发的凝重。她在深宅大院里太多年,什
么样的手段没见过,此刻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府里嫡母加害庶子,这是何等的恶毒!大夫人自从入府之后,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的,她还以为这是个明事理的,没曾想竟是被蒙蔽了!
老夫人沉下脸来,“去查!把这京都的医馆都给我查遍了,一定要查清楚这麝香是哪来的!”
这是铁了心要弄个清楚明白。
容坤廷见状,只能吩咐小厮带人去查。
大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慌张,被她竭力压住了,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