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采馨眼神闪了闪,顿了一下才问,“妹妹可是喜欢沈将军的诗词?”
这话问的就极明白了,她就不信容熙还能避重就轻。
容熙微微一笑,道,“正是,熙儿不光喜欢沈将军的诗词,还喜欢沈将军的那一手好字,因而私底下做了许多研究。”
“妹妹当真是好天赋,庄子上连个夫子都没有,妹妹竟能自学成才,真是叫我好生佩服。”容采馨笑着称赞,目光里却尽是试探,“有如此天赋,耽搁了这么多年,真是可惜了。”
容熙笑道,“庄子上虽没钱请夫子,可是自幼照看我的沈氏夫妇却是懂的咬文断字的,因而我也并不算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大姐姐谬赞了。”
容采馨抿了抿嘴唇,她都已经这般试探了,容熙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沈氏夫妇,呵,谁不知道那沈氏夫妇是母亲派过去的人,别说教她识文断字了,恐怕连给她口饱饭吃都做不到。
怎么可能让她出落的这样一副好文采。
容采馨沉默了片刻,终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妹妹可见过沈将军?”
她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容熙,不若先前那般遮掩,她相信,但凡容熙露出一点异样,她一定能看出来。
霍俊平在一旁听她们两人你来我往,说的些话却全是废话一般,到此刻才插了一嘴,道,“五表妹怎么会识得沈将军?她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呢!”
容采馨没理会霍俊平的话,只是兀自看着容熙,
等着她的回答。
片刻之后,容熙笑笑。
“大姐姐说笑了,熙儿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沈将军?不过那日从庄子上回来,熙儿却是遇到了一桩奇事。”
“哦?什么奇事?”容采馨问。
“那是在离京都还有几十里的一条无人道路上,往前看横着大山,路两边都是闷青闷青的草,原本看着周遭空无一人,可是不知怎的,突然前面就出现了一队士兵,举着“大康”的旗子,最前头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看起来格外爽快,向我们打听路,她说她们是与大部队走散的士兵,大姐姐可知,这女子问的是什么路?”
容采馨声音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什,什么路?”
“黄泉路!”容熙笑着摇摇头,仿若没看到容采馨脸色猛然煞白,继续道,“她说她叫沈千俞,原本是要去黄泉路的,可是那路上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的心事还未了结,黄泉路上的门不肯为她打开,于是她就只能到处游逛,游逛……”
“别说了!”容采馨突然开口,尖声打断了容熙的话。
一旁的霍俊平听的正津津有味,闻言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干什么?五表妹这显然是遇上了沈将军的魂魄,不过沈将军生前一身正气,死后也是正义凛然,不伤人不害人,你怕什么?”
容采馨肩膀微微发抖,她抬头看了容熙一眼,只见容熙正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目光厚重,深沉,像极了那个女人……
她心头猛然一颤,连嘴唇都失了血色,“你,你……”
容熙不解,“大姐姐,你怎么了?”
容采馨飞快的摇头,“没什么……你们聊吧,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踉踉跄跄的转身走了。
霍俊平不解,“怎的大表妹这般慌乱?不就是个故事嘛。”
容熙看了他一眼,笑笑道,“表哥觉得这是个故事,是因为这故事与你无关,可若是人做了亏心事,可就不见得会认为这是个故事。”
霍俊平还不太明白,“大表妹又没做过什么,她与沈将军,以前好像关系还不错呢,听到沈将军的故事,该当开心才是。”
容熙笑了笑,不再说话。
沈千俞与丞奕赫私定终身那些年,丞奕赫为了稳固朝堂,从不允许两人的事外传,因而在外人看来,沈将军,只是沈将军,与皇上,从来都是上下属关系,再无其他。
多讽刺,她用一辈子捍卫的东西,在她死后,其实分文不值。
容熙目光淡淡的看着容采馨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
这就怕了?
她们的恩怨,要结束,还早着呢。
……
赏菊宴人太多,容熙一向不喜这些交际,找了个借口,摆脱了霍俊平,带着两个丫鬟想要去人少的地方坐一坐,她寻了一会,见一处角落的花来的极为漂亮,而且周遭没什么人,便拿了些吃食,坐到了那边去。
不曾想刚一坐下,一道粉色身影便窜了过来,“容熙!你叫容熙是吧?
你刚才可太厉害了!我还以为你得输给容采馨呢,没成想你竟然赢了她,真是好样的!”
容熙转头,看到李月白那副兴冲冲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头大。
这姑娘太自来熟了,与自己的性格格格不入,她虽看得出来李月白想与自己交朋友,可她却无甚兴趣。
“李小姐。”容熙客气的笑了笑,并不热络。
李月白哪里在意这些,她靠着容熙坐下来,笑嘻嘻的道,“你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你呢!有几个人还在讨论,你会不会是继沈将军之后的第二个边塞诗人,还有人说,你的水平比容采馨高多了,这京都第一才女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