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说着这般刻薄为难人的话,可是自始至终都是微笑着的,一如他平日里那番温和的模样,因此容坤廷和大夫人一开始并没有太将他放在眼里,直到这一刻,两个人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的被他绕了进去!
现在该怎么办?
大夫人不由得看了容坤廷一眼,见容坤廷也是眉头紧锁,说不出话来,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难不成,真的要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可是回生草,他们连听都没听过,去哪里找来第二株赔给雍王?
大夫人抿了抿嘴唇,看向容熙,顿了顿,开口道,“熙儿,你看雍王这玩笑开的……”
她希望容熙能够开口替容府解围,毕竟此事说白了,雍王也就是替容熙打抱不平,只要容熙愿意开口,雍王也不好揪着这件事不放。
可是大夫人没想到,容熙竟然眼观鼻鼻观口,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的暗示一样。
她顿时气的有些火冒三丈,这小贱人,真以为自己攀上了雍王就高枕无忧了吗?竟然联合一个外人这样为难自己家人!
丞鸿瑾抬头微笑着,“本王没有开玩笑,那回生草,
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这般珍贵的东西,本王自是不可能轻易罢休的,容大人,容夫人,以为如何?”
他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今日他就是要在容府讨回那株被浪费了的回生草,不管是谁说都没有用。
他毕竟是王爷,容坤廷再有胆子,也不敢当面驳斥他的意思,更何况这件事他也说的明明白白,就算容熙开口说和也没用。
容坤廷鲜少这样被压着一头,尤其是容采馨被皇上宠爱之后,他走到哪里不是被人簇拥追捧着,因此心气也高了不少,心道不就是一棵回生草吗?他派人出去找,雍王能找到,他就也能找到。
容坤廷这样想着,心里便觉得松快了一些,开口便道,“既然雍王这样说了,那微臣也断断没有推脱的道理,当日确实事发危急,才借用了雍王的回生草,这样吧,十日之内,我便重新寻一株回生草给雍王送过去,雍王以为如何?”
丞鸿瑾依旧笑着,倒是毫不客气的接下了这个赔礼,道,“那便是最好的。”
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放进一旁容熙的碗里,道,“再多吃
些,一会就凉了。”
然而满桌子的人,却再也没有心思动一筷子。
容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狐狸一般的光芒。
吃过这顿饭,丞鸿瑾也没有多留,起身告辞便走了,容坤廷虽说心中极为不满,却也只能客客气气的将人送走,再回到饭厅的时候,却是气的狠狠的抓起一把椅子扔到了桌子上。
那一桌子几乎没有动过的饭菜,一瞬间撒的到处都是,大夫人连忙上前拉着,“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啊?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容熙,你给我跪下!”容坤廷指着容熙,大声吼道,“怎么,你父亲怎么对不住你了,你要联合一个外人这样害自己的娘家!刚才但凡你说一句话,我也不至于被那雍王这般为难!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思,你说!”
容熙稳稳当当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闻言抬起头,看着容坤廷,不解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回生草确实珍贵,雍王的要求并不过分,当日四姨娘出事的时候,父亲不是说了吗?只要四姨娘和肚
子里的孩子能够安好,无论怎么样都成。”
“你!”容坤廷没想到她竟然敢拿当日一时情急的话来堵自己,气的顿时火冒三丈,他冷冷的瞪着容熙,道,“怎么,在你心中,如今我这个父亲,说的话这般没有威严了吗?还敢顶嘴!我让你跪下!给我跪下!”
容熙面不改色,道,“熙儿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祖母,却不跪无妄之灾。”
“你再说一遍!”容坤廷当即便怒不可遏,几步走到容熙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肩膀,恨恨的一用力,“当真是在乡下养野了你的性子,竟然这样跟我说话!今日我就要替你那死去的娘好好教教你!”
他长的高大,之前也练过三拳两脚,力气自然大,容坤廷根本就没有将容熙看在眼里——看起来瘦弱的跟个小鸭子似的,弱不禁风的样子,他随便一拎就能拎起来!
可是容坤廷却没有想到,自己那么用力的拽了容熙一下,容熙竟然是丝毫没动,依旧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好像一块石头一般沉稳。
“你!”容坤廷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气不过,又狠狠抓着她的
肩膀,想要将她抓起来,这一次,他刻意用了全力,却不料,容熙依旧一动不动,甚至,因为太过用力,他还往后趔趄了几下。
“父亲,我娘亲在我两岁的时候就没了,确实没空教养我,我在乡下长大,稍一软弱,便是被欺负的面目全非,我确实性子野,不如府上的各位姐姐们温柔大方,那是因为,她们只需要温柔大方,便可以得到一切,可同样是您的女儿,我却要从小活的像个泼妇,就连饭菜都要自己去争取才能填饱肚子,很抱歉让父亲母亲失望了,容熙,从来就不是一个软骨头。”
她语气很平静,说完,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