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丫鬟面面相觑,都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回夫人的话,奴婢们将府里内外都找过了,大公子并不在府里。”
大夫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厉声道,“去,去赌坊,把人给我抓回来!”
丫鬟吓得哆哆嗦嗦的,连忙点头道,“是,夫人!”
大夫人跌坐在椅子上,许久没动。
容采馨抿了抿嘴唇,开口道,“母亲,大哥这次实在是不应该。”
大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抬手捂住眼睛,道,“他糊涂啊!”
这么好的家境,这么好的一切,他从出生就站在多少人的终点上,怎么就偏偏,沾了赌呢!
“赌博不好戒,吃喝嫖赌,赌在最后面,可偏偏是最难的东西。”大夫人声音沉沉的道,“我原先只当他是一时糊涂,回来就好了,却不曾想到,他已然上瘾了,就算是回来,也改不了他的毛病。他如此不知悔改,往后我们要多盯着他一些了。”
容采馨点点头道,“实在不行,待到这次宫宴结束,母亲就寻个由头,将大哥关起来一阵子吧。”
“我也正有此意。”大夫人叹了口气,道,“心软是害了他,我原想着不
让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可若是那样大张旗鼓的关起他来,只怕到时候府里也要闹的人尽皆知。”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她嫁进容府十来年,最是心高气傲,一儿一女都出落的这般优秀,是她最骄傲的事。如今容炳峰要闹出这样的事,让府里人看尽笑话,她觉得脸上挂不住。
容采馨道,“到底还是大哥的前程更重要一些,再说了,若是大哥能改好,他们便是笑话,也只是一时的,有女儿在,母亲永远不会沦为笑柄。”
大夫人听了这话,眼眶红了起来,道,“还是你最心疼母亲,你大哥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能省多少心啊……”
……
容熙一直在等着锦绣坊的人来给自己量尺寸做衣裳。她入宫穿的新衣裳,自然是该容府预备,锦绣坊的人一来容府,她就听到了消息,因此早早的就在等着,却不想一直到了晌午,锦绣坊的人都走了,还没有人来给她量尺寸。
春月气愤的道,“小姐,大夫人这明显就是故意的,奴婢听说,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那边都量了,可唯独咱们这边没来人,你说这不是刻意针对是什么!”
容熙笑了
笑,道,“算了,她不给我量,以为我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如今她别的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银子,这世上什么都难办,可唯独有银子就不难办。
容熙站起来,道,“走,咱们去京都街上寻摸一圈,挑个好看的布料,自己做衣裳!”
春月撇了撇嘴,心里却是为容熙抱不平,一个府里这般偏心眼,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自己做衣裳,说的简单,可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整个京都,唯一一家能够在一两天之内赶出一身新衣裳的铺子,就只有锦绣坊一家,而耽误了这么多时间,锦绣坊的好料子恐怕已经全部被别人挑走了。
可是即便心里不高兴,春月也只能跟着容熙出门,出去之后春月才发现,容熙走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去锦绣坊的路。
“小姐,咱们去哪啊?”春月有些不理解。
即便是锦绣坊剩不下什么好料子,也该先去找找有空档的师傅,定下师傅来才是眼下最重要的是。
容熙却是笑了笑,道,“论起珍贵的布料,还有天下一绝的手艺,这京都分明有个最厉害的,你让我舍弃这最厉害的,去那些庸脂俗粉去的
锦绣坊,我才不愿意呢!”
春月愣了一下,一开始没明白容熙的意思,直到她看到前方不远处那排平房,才醍醐灌顶,道,“小姐说的是宋娘子?”
容熙笑笑,“正是。”
她先前对宋娘子便有些怀疑,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过去探探话,正巧今日借了这个由头。
春月却有些不安,道,“宋娘子那人高傲又冷漠,小姐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只怕是不妥。万一宋娘子不愿意给小姐做衣裳,那小姐岂不是没有别的机会了?”
容熙笑笑,道,“这个我却觉得,并不用担心。”
她不知怎的,就是有种直觉,宋娘子一定会帮她的。
两人很快就到了宋娘子所住的那个胡同,站在那扇紧闭的破旧大门前,春月上前拍了拍门,不过片刻,便有人过来开门,还是上次来开门的那个下人,看到容熙,那下人显然认识,竟也没有进去通报,便开门将二人请了进去,道,“二位请进吧。”
那模样,反而像是已经得到过命令一般。
容熙微微挑了挑眉,却也没有说什么,跟着那人进去了。
依旧还是上次那条路,走到了上次那间北屋
门外,下人上前隔着门禀报,“宋娘子,容家五小姐来了。”
“进来吧。”幽幽的声音传出来,并没有带几分诧异或者犹豫。
下人替容熙开了门,便退下去了,容熙走进去,只见屋子里,宋娘子正坐在地上——说是地,但却铺了厚厚的被褥,足足占了整个北屋的一半,而被褥上,铺着一块巨大的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