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上女诫课的时候,给她们上课的夫子,沈从军。
沈从军是先皇在位的时候,那年的武状元,本身也是有些过人之处的,武状元不只是考的武艺,还有用兵,兵法方面。
沈从军能从一群人中脱颖而出,足以证明他是有实力的。
只是运气不好,刚中了武状元,便遇上了丞奕赫造反,直接将他边缘化了。
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最后却沦落到在宫中给秀女上女诫课,不可谓不讽刺。
当初沈从军的命运说起来也与自己有关系,容熙觉得若是借这个机会,能让他重新找到自己的价值,也算是拨乱反正了。
她看着丞鸿瑾,轻声道,“我想起来,有个人可以推荐给你。”
丞鸿瑾忙问,“是谁?”
容熙看着他道,“你记不记得,丞奕赫篡位那一年的武状元?”
丞鸿瑾皱着眉想了一会,摇了摇头,道,“不记得。”
他那时候不理朝事,自然没有注意过这些,也是丞奕赫篡位之后,他才开始为自己打算的。
容熙轻声道,“那年的武状元叫沈从军,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一早就被雷太傅看中了,打算封赏之后便带到身边好好栽培,
听说他出身寒门,如果不是有点天赋,恐怕是走不了这么远的。”
“那他现在在哪?”丞鸿瑾思索了一下,宫中好像没有一个叫沈从军的人,连忙问道,“难不成是罢官了?”
若是罢官了,他也得亲自去将人给请回来才是。
容熙摇摇头道,“没有罢官,但是丞奕赫继位之后,将他从武状元的位置上拽了下来,将所有曾经被先皇看重的朝臣全都边缘化——沈从军现在,就在宫中,做了个教秀女女诫的夫子。”
“什么?”丞鸿瑾脸上难得露出震惊的神色,不敢置信道,“丞奕赫让堂堂一个武状元去做这种可有可无的事?”
容熙点了点头,其实当初她便觉得不妥,只可惜她那时候被爱情蒙蔽了头脑,无条件的支持丞奕赫。
想来,丞奕赫后来对她百般不看重,又何尝不是她自己予取予求直到失了原则导致的?
丞鸿瑾很久才道,“难怪朝中无人可用。那几年,想必像沈从军这样的人,还有不少吧。”
容熙笑了笑,语气嘲讽道,“像他这样的人却并不多,大部分都让他给杀了。”
能像沈从军这样,留了一条性命的,实在是少数。
丞鸿瑾久久没有说话。
好半晌,他才看向容熙,道,“本王一会便去亲自登门,请他回来。”
容熙点了点头,道,“好。”
……
丞鸿瑾从容熙这里出来,便径直去了沈从军那里。
沈从军在宫中的住处,是一个大场院里的三间房子,这三间房子里住了十二个人,平均每间房子都住着三四个人。
全都是在宫中没什么地位,也没什么封赏的闲职。
丞鸿瑾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问了沈从军的房间,便直接过去敲门。
过了一会,那门才被打开,里面站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丞鸿瑾皱眉道,“沈从军?”
那醉汉回头叫道,“沈从军,有人找你!”
里头传来一道声音,“谁啊?”
“不知道!”那醉汉颇为不耐烦的道,“你自己过来看吧!”
不多时,一个穿着长衫,一副温和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提前从容熙那里知道了这沈从军是个武状元,丞鸿瑾甚至要以为这人真的只是个夫子了,他的一举一动,穿着打扮,都格外像个夫子。
“你是?”沈从军看到丞鸿瑾,愣了一下,从他的概念里,穿着这样华贵衣
裳的应该是个大人,可是大人怎么会跑到他们这小地方来,还专门找他?
丞鸿瑾没有表明身份,只道,“我找你有点事,我们出去说可以吗?”
其实以他的地位,要让沈从军做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是沈从军受了这么多年不公平的待遇,丞鸿瑾担心他会心有不甘,所以才亲自跑这一趟,以凸现他的诚意。
为了大康,让他把姿态放多低都行。
沈从军点了点头,随着他从场院里走出来,两个人在一处石凳子上坐下来,丞鸿瑾才开口道,“听说你是七年前的武状元?”
沈从军一愣,随即悲凉笑起来,“都已经过去太多年了,我都快忘了。”
丞鸿瑾看着他,道,“那你可还想再回到战场上?”
沈从军面色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丞鸿瑾定定的道,“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朝中无人可用,有人跟我举荐吭,若是你愿意,大可以回到你最开始的地方,重新施展你的抱负。”
“你是谁?”沈从军看着他,“能说这种话的,想来你在宫中官职不小吧?”
“本王正是雍王。”丞鸿瑾亮明了身份,看着他承诺道,“所以只要你
愿意,本王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沈从文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跪下去,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冲撞了雍王,还请雍王恕罪。”
丞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