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要不在城内滋事儿,就不会有人管。”
士兵甲捏到荷包里的碎银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对上道的人,当然要宽容些许,温和地道。
“进城费一人十文,牲口也是一样的价格。”
“多谢军爷,这就给。”
林二壮一脸憨厚地拱手,拿出一吊和十文钱放在桌上。
士兵甲收起铜板,只瞟一眼雪橇便抬手放行。
眼神儿都没落一个在队员们的武器上,看样子是见怪不怪。
一行人平安进城,将暗潮汹涌的难民甩在城外,都暗暗松一口气。
…
冬日的棱州县城,萧条而苍白。
午后的街头,稀少的路人行色匆匆,佝腰缩手不愿多停留一刻。
街面上的店铺,有一半儿关门歇业,生意兴隆的店都大多与吃食有关。
队员们四处打量时,别人也在盯着他们看。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雪橇和爬犁上,那满满当当的麻袋。
经过一家半掩的客栈时,林二壮连一丝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家客栈都是半掩着门,林姝好像悟出一点儿意思。
据她的观察,那些半掩着门的客栈,是客满的意思。
看来,棱州县生意最好的应该是客栈。
一想到城外的难民,她也能明白一些。
逃难至此的人,并不是全都身无分文,总有人愿意掏钱进城暂住。
城里的安全性,当然比窝棚更高。
那么说起来,他们也是有钱人之一。
林姝觉得这个说法不错,有钱没钱总比住窝棚好。
一双机灵的大眼东瞅西看,几条街下来竟没一家卖点心果脯的。
想到空间里的零嘴儿,已消耗得差不多。
再不补充的话,不出几天就没得吃了。
盐,是眼下最紧缺的物资,其次是糖。
得发动一家人多多购买,以确保一路上的需求。
别看林姝四处打望,她那脑子却一刻都没停止过思考。
这也是她不长高儿的原因吧!
…
三拐两弯后,一行人停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
一棵没皮的老槐树下,随意客栈门口的幌子又脏又破。
半砖半木的墙壁黑不拉叽,破烂的窗纸在寒风中哗哗响。
像那历经沧桑的老人,在外流浪多年后回到家乡。
一切已物是人非。
柜台后。
胡须发白的钱掌柜,举起一块圆片贴在右眼上,半眯着眼瞅向来人。
半响,才懒散地道。
“本店只提供住宿,吃喝自理。
住宿按人头算,一天一两银子,牲口五钱。
要住尽快,过时不候!”
众人面皮一僵,暗骂这是什么奇葩条件。
就这破屋子按人头算,还一两银子一晚。
抢钱还差不多。
可他们也得乖乖掏银子啊!
不然,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林二壮也有些犹豫,接连走了几家才找到一个没满的客栈。
可这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房子破烂不说,还不提供饭食。
几十口人要吃喝,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万幸是各管各。
“住!”林姝从后面冒头道。
骑驴找马的事儿,谁不会。
不管怎样,总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只是暂时停留,没必要计较住宿好坏,只要能遮风挡雨就行。
住最差的客栈,才会打消别人的觊觎心思。
“好,我家要两间客房。”
林二壮拿出荷包准备给银子,却被掌柜抬手阻止。
“两间房得收双倍银子!一人二两银子,牲口一两银子。”
“咳咳~”
林二壮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个看似清高的掌柜,说出的话却异常的气人,磨牙道。
“那就一间房。”
“好,乙等房一间。”
钱掌柜吆喝一声,拿出一支分叉的毛笔,舔吧几下在账册上唰唰两笔。
林姝左看一眼右望一眼,就是不想看这辣眼睛的老头儿。
暗自庆幸,林爹没有豪言一放包院子。
…
“林大哥,这一路多亏你们的照拂,我们一家才得以安全到达棱州县。”
王大力等到所有人都登记完了,才走到林二壮面前拱手道。
“我要带家人去投奔亲戚,明日再聚。”
“王兄弟慢走,我们会在这里停留几日,他日有缘再聚。”林二壮委婉地道。
他见王大力的身后,唯独少了小孙氏,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想到两条鲜活的生命,从此留在土匪窝里成了一堆白骨。
她们的亲人,心里该有多痛。
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有时想要活命就得苟延残喘。
“保重!”王大力向林家人拱手道。
他不能一直活在悔恨中,爹娘和孩子还得靠他养活。
“保重!”林二壮淡淡地道。
站 在客栈门口,目送王家人带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