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婳川没有回将军府,她要看看,玥王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
解去一身铠甲戎装,才发现男人比她方才以为的还要瘦。
“那一剑刺到了王爷的心脏,还好避开了中间的位置,不然怕是真的回不来了。”郭旭心有余悸地说。
“嗯,你先下去吧。”蓝婳川道。
郭旭出去了,摒退了大门两边的守卫,还把门带上了。
蓝婳川颇有些无语,她不过是瞧一个伤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在这大殿里,对男人做点什么呢。
尽管换上了新的里衣,伤口也包扎好了,可沁出来的鲜血,还是把心口的一处染红得显眼。
玥王躺在软榻之上,蓝婳川解开他的里衣,一片雪白韧实的胸膛呈现于眼前,和脸庞的小麦色呈现对比,她揭开他胸口上的纱布,看到那一个已经缝合的伤口,约莫巴掌那么宽,处在心脏的边缘处,新肉还没有完全长出来,因为条件苦寒,又连续奔波的缘故
,还在发炎发肿,生出了腐肉。
“王爷眼下的状况,务必要好好养着。”蓝婳川道,这是内伤,也是外伤,而且伤在重要的部位,就连现在都不能说,完全脱离了危险。
“内伤的药丸,我再让人送几颗来,伤口需要再进行一次消毒上药,再加上一味调理全身的煎药,应该是差不多了。”
男人靠在软榻上,幽静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手在他身上动作,像一只小猫一样轻巧灵活,小心有分寸。
“嗯,阿婳帮本王。”男人道。
蓝婳川也打算自己来,她的消毒药是最好的,外伤的敷上去,用不了几天的时间,腐肉就会结痂脱落,从而长出平整的新肉来。
她让卓奕回去,取来一应需要的药物。
一幅白皙如玉,健美有力的上半身就这样在她的眼前赤、裸着,不着一物,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蓝婳川看完了伤口后,目光就不知道往哪里放,脸上有些红烫。
蓝婳川
把毯子盖在男人的身上:“天气开始凉了,万一带着伤着了风寒,又要加重伤情。”
“阿婳,在本王面前,你不必这么拘谨。”
“男女授受不亲,王爷这说的什么话呢。”蓝婳川皱了一下眉头。
“在本王的心里,早就把你当成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
蓝婳川沉默了一下:“王爷早早下了决定,就不怕以后失望吗?”
就算他为了她上战场,她心里面感激,可是也不会因此嫁给他。
她上辈子一生被囚禁,生不如死,现在她享受着孤身一人自由自在的滋味,即便玥王不会伤害她,她也不能下定决心。
“就算失望,也是本王自己选择的路,与你无关。”玥王柔声:“阿婳,本王不管做什么,也不过是遵从心里的想法,这是本王的人生,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王爷是这个世上,对我最温柔的人,就算不能遂了王爷的心愿,如果王爷有什么困顿,我也
必将不顾生死,为王爷上刀山,下火海。”蓝婳川一个字一个字郑重地说道。
“那本王还真不能遇到什么不好的,免得你做出傻事来。”
蓝婳川心头一动,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男人的胸膛,此时此刻她有一种冲动,想要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着那样的温暖和踏实。
可她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既然不能确定给还是不给,为何又要增添那么多的烦忧,这也是对男人的不负责。
“王爷先暂时歇着吧,卓奕很快就会把药取来,我去外面透透气。”
蓝婳川走出大殿,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不是智谋就能够解决的,她总觉得最近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多,就算玥王回来了,这种感觉也还存在。
“王爷重伤的时候,一度性命垂危,还在念着二小姐的名字呢。”郭旭来到身边说。
蓝婳川轻轻抚着手边的一支花株:“是谁派去的细作,拷问出来了吗?”
“这个人嘴硬得
很,现在已经受过七道刑了,还是不肯招供,十几个细作,暗藏在部队里,在大撤退放烟雾弹,情势最模糊的时候出现,浑水摸鱼,不然又怎么伤得到王爷。”
郭旭一脸的厌恶不屑,更是愤愤道:“就留了一个活口,偏偏留下一个最嘴硬的,方才属下去牢狱里看过,这个人的意志是无比的坚韧,怕是几十道流水酷刑一一受过,也不会吐出只言片语来。”
“恰好也是这个人,伤的王爷那一剑,在战场上属下不想让他这么便宜死了,才决定先留着他。”
“我去看看吧。”蓝婳川去了王府的私牢。
刑房里,那个罪犯正受着拶刑,他的十指被木棍夹住,死死拉紧,有两个手指骨节已经断了,可他还是死死咬着牙关,竟然连一点呻吟都没有发出来。
他的脸上布满了血迹污秽,头发披散下来,有些辨识不清楚面目,可是看到他第一眼,蓝婳川却一下子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