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婳川从药馆子出来,方才做成了一笔三千两银子的药方买卖,她心情不错,准备去新开张的那家天香楼尝尝新鲜口味。
眼下已经是初春,天气回暖,阳光撒在大街上,身上衣服稍厚,没有一丝风,很舒服。
“卓奕,去把小公爷请来吧。”蓝婳川道:“顺便看看夏侯夫人的情况。”
他应该是又要出去了。
卓奕去了很快回来,这个时候,蓝婳川点的菜已经有一半上桌。
“属下去到国公府的时候,小公爷正在收拾香囊,还准备了些人手,就要出发。”
“听说二小姐有请,小公爷喜上眉梢呢。”
“夏侯夫人还在躺着,小公爷去看望了她一眼
。”
卓奕才禀报完,一抬眼,夏侯汐从楼梯上来,立刻隐身到另一边。
“怎么要走了也不说一声。”蓝婳川皱了一下眉头,带着责备道。
“舍不得我啊?”少年落座,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容,一缕阳光打在他的来上,俊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你这是在帮我的忙,总得知会一下。”
“这件事不难办,却需要不少日子,每次都要跟你说一声,多麻烦。”少年往杯中倒满了酒:“何况我又不是回不来了,每次都弄得像生离死别的做什么。”
他敬她,然后一饮而尽。
“还是说小呆子你想我,想多看本公爷一眼。”
他看着她,眸子闪过一丝异
样的神采。
“你说是就是吧。”蓝婳川晃着杯盏,漫不经心道。
少年眸底更深了一瞬,一时间,他再桀骜不拘,也明白了多少。
那张小脸平静而美丽,仿佛方才的话从来没有说过,然而,却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胸中,在顷刻间波澜万丈,不能平息,嘴唇动了动,几乎就要说出那句话,可还是克制住了,转而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恼恨取代,这种感觉,越来越汹涌,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蓝婳川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抬眼,少年的眸子已经是一片黑沉,涌动着,仿佛要将一切撕碎。
他在恨,这样强烈的恨意,她曾经体验过一次,在
前世他闯入皇宫,为她讨要一个公道的时候。
“这家鸡髓笋是一绝,你还未动过筷子,尝尝。”蓝婳川给他添了一夹。
她从来都是清冷的模样,很少有这样温柔小意的时候,少年只觉得心口的烦恼之气都消散了不少。
“小呆子,你会永远这样对我吗?”他问,有些眼巴巴的,仿佛生怕什么飞掉似的。
他冬天在外奔忙的时候,她送的手套和衣服,是他从小到大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从来没有哪一个冬天,像这样温暖过。
蓝婳川心头微微一揪,他从小母亲瘫痪,和父亲关系对立,别人看他放荡不羁,却不知道他内心吃了多少苦,有多少难以释
怀的恨。
“会啊。”蓝婳川眉梢微微一挑:“不过你要是做错了,怪不得我也要打你。”
少年的眼眸里,仿佛有星穹之芒在闪烁,人也仿佛一下子开心起来,却是嫌弃道:“瞧你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收拾得了我,怕不是要被我治得服服帖帖。”
“是啊,你也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还来凶我。”蓝婳川哼了一声。
“你这样的,只会让人闻风丧胆,谁凶得了你。”少年可不吃她这一套。
“谁方才才说我手无缚鸡之力啊。”蓝婳川翻白眼。
“是,这是你永远也比不过本公爷的地方。”少年凑过来,跟她咬耳根子:“哪天你要跑,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