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列走了,牡丹从一边跑过来,手上拿着一大包糖炒栗子:“二小姐,热乎着呢,个大饱满。”
这些日子,二小姐再也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今天突然说想要吃。
她当然高兴了,只要二小姐走出来一点,就是好事。
蓝婳川笑了笑,拿起一个,剥开,放到嘴里,这段时间她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现在调整过来一些了,口中总算有了些味道。
“这个秦列真是不要脸,竟敢把二小姐当成他的下属,属下听了都觉得生气。”卓奕道。
“他是太子,自然想法不一样。”蓝婳川说,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属下看太子这样的人,心性不比燕王好,哪一天真的坐上皇位了,怕第一个来收拾的就是蓝家。”
“谁说不是呢。”蓝婳川嘴角微勾:“好在,他也坐不得那个位置。”
她不会允许。
“是,太子和二小姐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二小姐帮他对付了燕王殿下,已经是完成任务。”
而和秦赟之间的恩怨,二小姐需要借着太子的手,好遮掩别人的耳目,也无非是相互利用。
秦列还想踩着二小姐的头坐上皇位,也未免显得有些天真,他在想什么,有什么算盘,二小姐心里面都一清二楚。
“二小姐,小公爷就在附近一家酒楼上喝酒。”一个属下来禀报:“这是夏侯夫人过世后,小公爷第一次出来。”
“嗯,去看看吧。”蓝婳川自然而然起身。
酒楼靠窗的位置上,少年正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手上拿着一杯酒,偶尔才抿一口,他神色清寂,谁也瞧不出来,他满腹心事。
蓝婳川在少年身边落座,跟以前一样。
夏侯汐清瘦了不少,那一双漂亮的星眸里,已经没有了光
。
他看她一眼,眼里隐约闪过一丝什么,却终究是无话。
“以前我也总喜欢这样,坐在一个地方,一个人面对虚空,觉得舒畅自在。”
蓝婳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可是后来,有人扰乱了我的心意,我再也不能心无波澜地这样度过一个下午。”
“因为有人陪着,带给我快乐,那样的感受,比一个人的时候要好得多。”
夏侯汐听着,神色在缓缓变化,可是终究,恢复了一片冷寂。
“以前不过是我玩笑罢了。”少年忽然轻笑,轻轻晃动着杯盏,仿佛在笑她傻:“你不必放在心上。”
蓝婳川心头一刺,上一次这种感受,还是在被他拒之门外的时候,这一次却更是强烈,仿佛把她的心都要搅碎。
这似乎本来就是他的性子,似乎又不是。
以前他玩世不恭,可是她也能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
对她的不一样,可是现在,她听出来了,他果真是要抛下她了。
她原本以为,先前是因为母亲去世,他悲恸过度,不能应付和她之间的种种,可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对她还是这样的态度。
一句过去是玩笑罢了,就要抹杀他们经历的种种吗?
蓝婳川觉得好笑。
她知道他这样说的原因,他保护不了夏侯夫人,所以也不能面对她,可是她听了这样的话,有多么难过屈辱,她也不管了吗?
蓝婳川不是一个草率对待感情的人,当她确定下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弃。
只是夏侯汐如此,的确令她滋味难当。
凭她的心性,别人若是疏远她了,她绝不会再走近一步,可是对夏侯汐,她多少还是有一些特殊。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蓝婳川垂眼,抿了一口酒:“只要你能够振作,毕竟燕王那儿
,随时在准备对付你。”
“应该是他要小心,敢算计到本公子的头上,他就算不死,也要元气大损。”夏侯汐眸子突然冷厉,这一瞬间,似乎空气都寒凉了不少。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好在近日,秦赟似乎要行动了。
他的目标,暂时不是他,而是西部,在他这儿,除了想要摧垮他的意志,燕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就算这段时间,国公府也是守卫森严,秦赟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蓝婳川静静道:“但有什么需要商讨的地方,随时来找我,收拾秦赟,也是我要做的事情。”
夏侯汐合上了眼,闭目养神。
“你就不必插手了,这是我国公府的份内事,人多手杂,反而不方便,我完全可以打得他落花流水。”
蓝婳川眉梢一挑:“既然还关心我,又何必说出那些绝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