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双眼睛也在观察者这里的情况。
看到有人使坏,少年一下子紧张起来,不过,目的不在她,他就没有管。
“二小姐,小公爷一直在附近观察情况呢。”卓奕低声对蓝婳川说。
“嗯,我知道。”蓝婳川平静道。
回去的路上,蓝青蓉不再和冯氏乘坐一辆马车,而是和蓝婳川一起。
“你早知道她要害你。”蓝婳川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我是二房,以后得到的不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二姐说,我做得对不对。”
蓝青蓉有点紧张,以前她在蓝婳川面前耍过花招,也不知道二姐会不会觉得她诡计多端。
“没错,若不是冯氏生出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被你逮着反将一军,她的报应罢了,你懂得为自己铺路,这是好事。”蓝婳川说。
“这一次回去,相
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三妹心中自是有数,今日二姐在场,也给了我不少底气,说来也要对二姐道一声感谢。”蓝青蓉微微垂眼道。
她这孩子怀得不容易,这样跌下去,怎么也会有点影响,有这么一个神医二姐,可以应对危机,她倒是减轻了不少担忧,放心地去把冯氏拽入泥潭。
蓝婳川知道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蓝青蓉真的聪明,如果出身再好一点,境遇早就大不同,可是她也是一步步,把烂牌打成了好牌。
这样的人,难免让人肃然。
回到将军府,休息一阵子起来,就听到关于潘家的消息。
说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冯氏吩咐下人守口如瓶,放冯氏一马,可还是有婢女禀报给了潘夫人和潘老爷。
二老都很气愤,找了冯氏来问。
冯氏当然是各种否认
,蓝青蓉却是宽和以待,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为冯氏说了不少好话,然而每一句都打在要害上。
明明看起来是在为大嫂开脱,可是却让人越听越愤怒。
潘家二老很是生气,把冯氏好好训斥了一顿,吩咐进驻在院子里,直到蓝青蓉平安产下孩子,才能把人放出来。
本来,潘大少夫人原来还管一点事务,现在全部都到了蓝青蓉的手里。
“三小姐真是个会争的,也会给自己找机会。”牡丹说:“这人生的路,是越走越顺畅了。”
“正道自然是越走越顺畅,歪门邪道,风头无限也只是暂时。”
蓝婳川缓缓道,蓝青蓉以后会如何,完全看她自己。
不过既然是聪明人,相信她知道怎么走,才是最明智。
几天后,传来一个消息,国公爷与世长辞。
是在
睡梦中离世的,走的时候很安详,他的手上握着一本诗书,那是二十多年前,刚刚成亲的时候,夏侯夫人为他摘录的诗句合集,页页亲笔书写,竟有六百页之厚。
夏侯汐立在床榻边,打开诗集,每一句都触动情肠,可见当初母亲对父亲是如何的情深。
可是这只不过是一开始而已,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如今这一场悲剧,总算是结束了。
“父亲在这一觉之前,有没有说什么。”他问。
“该交代的先前已经交代过了,小公爷都是知道的,国公大人也只是吩咐小的把这本诗集取给他,然后他握着就这样睡着了。”
服侍国公爷多年的仆从答道。
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瞧好日期了没有。”
“先生说,明天就是出殡的好日
子,管家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就算时间仓促,也要办得隆重。”
“你先出去吧。”夏侯汐道。
“是,小公爷默哀,老公爷会在另一个庇佑您呢。”下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对这一天早就有所准备,夏侯汐心里并没有太多的痛苦,只有一片怅然空茫。
从此以后。这个偌大的国公府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有父亲的训斥,母亲的关怀和温柔。
他还有什么能够失去的呢,他还能承受什么的失去。
一种感觉突然袭涌上来,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岸边的一根稻草,却始终都抓不住。
是不是有一天,他的人也会随着大江远去,被吞噬在这个世间。
“小公爷,蓝姑娘来了,说您需要静一静,她就不来打搅您,只在那边水榭楼台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