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重现,画面不断逼近,他惶恐地摇着脑袋,不停呼喊着不要
他听到楼下人群的嘈杂声,却不敢向下窥视。
小妞妞坠楼的画面,与满身鲜血的雪球交替在他眼前闪现,白毛与鲜血交织,触目惊心。
他紧盯着妞妞的猫窝,瞳孔逐渐放大,那个原本温馨的小笼子,此刻却让他感到无限的恐怖。
在笼子里,他看到了当年被囚禁的自己,他双手抱紧自己,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急促,额头冒汗,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在理智尚存的最后一秒,他艰难掏出手机,打给了他在德国的医生Ludwig,
“救、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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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小楼和应宁带着小妞妞的遗体前往宠物火葬场进行了火化。
小楼不忍看应宁难过,为了宽慰她的心,他跑遍了附近所有的便利店,买来了最贵最好的猫粮。
之后,他们一同将小妞妞的骨灰安葬在宠物墓园里,并为它举办了一个温馨的告别仪式。
处理完一切,天都快亮了。
连着三天,小楼也累垮了,家里的电话又催个不停,他随手按了拒接,一脸的焦头烂额。
应宁想到他肩膀有伤,走到门口时便和他告别。
“你也走吧,再见了。”
她声音恍惚,面容憔悴,整个人仿佛都被抽干了气力。
说完她就默默转过了身,独自向车站走去,好像这一别,就永远不会再见了一样。
冬天的清晨格外清冷,马路上行人稀少,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
应宁出来得匆忙,穿得少,也没有带外套,她瑟缩着身子,单薄得像纸似的,风一吹就能倒了一样。
小楼没听她的,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臭了点,别嫌弃。”他故意逗她笑。
可应宁却始终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小楼的心都碎了。
他不愿意走,就那么跟在她身后,应宁早已无暇顾他,直到走到车前,小楼迅速把车开到她面前。应宁看了看,然后恍恍惚惚地坐进了车里。
“哎,当年雪球也是这样,突然就没了……”小楼单手打着方向盘,无意间提了一嘴。
也就是这时,他们两个同时想起了阿言。
当年,雪球就是在他眼前,被一辆军车活活撞死的。
那阵子,雪球到了发情期,变得异常贪玩,总是悄悄溜出大院与小野猫相会。谢陆言洁癖严重,无法忍受雪球身上沾染一点野猫的气息,可他又不愿意把雪球关起来,那时候为了抓雪球,谢家整天闹的鸡飞狗跳的,连应宁都不得不躲到阁楼去复习。
有一次,雪球又偷偷溜了出去。谢陆言及时发现紧随其后,手里还拿着陈妈的鸡毛掸子,边追边假装吓唬它。当追到马路上时,一辆军车突然疾驰而来。雪球怕挨打,也没察觉到车子,直接蹿了过去。
谢陆言僵在路边,瞬间被定格了一样,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地掉在地上,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雪球在他眼前被撞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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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想到阿言还在妞妞家里,加上小妞妞也是因为他的失误而坠的楼,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两个人立刻返回家中。
阿坤还在楼下守着,然而阿言却不见了。
小楼和阿坤都急得火冒三丈的,这一天天真要了老命了。
关键是,坤子也没见他出来啊,不知道人怎么就没了呢!
他俩开始分别打电话,各自派人去找阿言。
挂断电话后,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应宁,异口同声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应宁此刻感到极度的失落和沮丧,她再也无力支撑自己,只能扶着墙壁缓缓坐下……
随后,她深深地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绝望道:“我……我不管了。”
她说她不管了。
这是第一次,她不再管阿言的事情了。
小楼和阿坤之前还对他俩抱有一丝幻想,觉得这次只是吵架,不过严重了点,
可当他们亲耳听到应宁说出这句话时,两个人才彻底如梦初醒,意识到这次是真的完了。
应宁的声音充满苦涩,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紧咬牙关,仿佛在下定决心。
“他总要自己走出来,我不可能管他一辈子。”
她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到门边,伸手握住门把手,转头对他们说:“你们也走吧。”
她的眼神决绝,此刻不再带一丝犹豫。
门就那么在他们两个面前合上了。
那就是那段日子小楼阿坤和应宁的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一个雪后初霁的傍晚,应宁裹着厚厚的围巾,独自漫步在北京的街头。
元旦的气氛依旧弥漫在大街小巷,可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了。
夜幕降临,城市万家灯火亮起,映照着她孤寂的身影。
她独自站在天桥上,双手揣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眯起眼睛眺望远处那繁星点点的温馨。
小妞妞和阿言都不在了,她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城市,最终又孤身一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