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勋奇苦笑道:“这个哥哥我自然是清楚的很,只是……”
“怎么,有什么苦衷?”
朱辟邪淡然问道:“有什么话,咱们弟兄之间开诚布公就好,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廖勋奇叹道:“老弟啊,这江防水师的亏空可不是一星半点,多了不说,刘孔昭就任操江守备以来,江防水师大营欠下了将士的军饷只怕少说也要六七成了,即便是您大人大量不追究之前的这些亏空,那江防水师的将士们怎么办?”
朱辟邪皱眉道:“朱国弼以及刘孔昭等人的家产已经尽皆被抄没了,少说也得有一两百万两银子了吧,足够给将士们补充累年欠下的军饷了。”
廖勋奇无语道:“老弟啊,这些勋贵的家产如今可是都已经被罚没上交国库了啊,有南京户部掌管,您能要的出来?吃进去的再让他们吐出来,这可是比登天还难呢……”
朱辟邪没有说话,要银子?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啊……
廖勋奇苦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让所有人吐出之前贪墨掉的银子呢,屠刀之下,这些人也不是不会低头啊……”
朱辟邪冷哼道:“我倒是想要举起屠刀呢,可是江防水师跟京营能一样?京营的那些将领,我就是全部砍了,也有足够的人才补充进去,大不了打散了重建;可是海战与陆战截然不同,如果我把这些人全部都给送进去了,或者将他们都给斩杀了,那靠谁来重
建江防水师?”
廖勋奇脸色一僵,登时明白了过来,不是朱辟邪不想杀,而是不能杀啊。
朱辟邪接着说道:“银子吗,我有的是手段能够找到,向朝廷要,要南京户部要,实在不行,我从皇家银行借款,自己借,自己还,这不算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人才,我需要足够的水战的人才!老廖,你世代都在水师之中,对水师了解无比,整顿水师,你可得给我讲眼睛睁大了,将水师真正的人才都给举荐过来,无论身份地位,哪怕是个把总,只要有本事,我直接给他提拔成参将都没问题,只是有一样,必须要本事,唯才是举!”
廖勋奇深吸一口气,答道:“大人放心,我全力以赴,其实,说实话,江防水师的将领能打的还真的没有多少,如果说可塑之才倒是有一些,特别是……”
廖勋奇停顿了一下,沉声道:“特别是常家的那个老二,大人,他可真的是个全才,他不想他大哥只知道冲锋陷阵,常扬武博学多才,无论水战、陆战,商战,甚至治国,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苗子,可惜,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打仗,你要是能够将他给召入水师,绝对是你的左膀右臂!”
“哦?”
朱辟邪微微一愣,笑道:“你对这个子侄的评价倒是够高的啊……”
廖勋奇苦笑道:“我跟老常关系不错,每一次跟老常喝酒,都是他在一旁陪侍,如
果两家要做生意,也都是他出面,无论什么生意,到他手上,那谈笑间就足以将所有事情搞定,所向披靡,如果不是常老二,常家现在只怕都要揭不开锅了。”
朱辟邪问道:“那他从来没有在水师任职过,你怎么确定他精通水战?”
“谁说他没有在水师干过?”
廖勋奇摇头道:“数年之前,他年满十六岁,老常费劲了力气,让我将他带入水师,在右前营之中做一个百户,他只干了一年时间,就离开了水师,不过,仅仅一年时间,就让我看到了他的能力,一艘海沧船,六十多将士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每一个都训练有素,哪怕是常老二都从来没有碰过火器刀枪,但是这艘海沧船的战力,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那他为什么离开水师?即便是他想要离开会水师?如此优异的业绩,老常也不会让他随意离开吧,事关前程,老常绝对不可能听之任之。”
朱辟邪沉声道。
廖勋奇叹道:“还不是他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他太强了,那岂不是衬托的那些上司同僚太没用了?更何况别人克扣军饷,他非但不克扣,还为了给弟兄们索要军饷,跟上司闹得不可开交,本来常家在水师就不受待见,最后在刘孔昭等人的逼迫之下,他也不得不离开水师,这也让他心灰意冷,再也不想从军了,宁远做一个商贾,过自己优哉游哉的公子哥日子。”
朱辟邪缓缓点头,骂道:“这个混蛋,我都是他的师父了,他竟然丝毫没有向我说过这些事情,姥姥的,我饶不了他!”
廖勋奇吓了一跳,急声道:“老弟,你要是这样的话,那哥哥我可是难做了啊,给自家后辈上眼药,那我名声还不得臭了?”
朱辟邪冷哼道:“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不过,他想要躲清闲,想都别想了。老廖,回去之后,就给兵部递文书,招募常扬武进入江防水师,在水师大营就任指挥佥事。”
指挥佥事,这是一个比较机动的位置,可上可下,可以直接参赞军务,也可以以指挥佥事的职位直接兼任水师各营的职务,至于具体放在哪里,朱辟邪还要看看形势再说。
不过,这也够瞧的了,当年也仅仅是一个百户而已,现在一步登天,成为了指挥佥事,随时都可以就任游击将军甚至参将,从六品,直接跳到了正四品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