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你说什么?”
福建总镇衙门,郑芝龙对于郑彩带回来的消息惊愕不已,急声问道。
郑彩苦笑道:“伯父,您没有听错,就是朱辟邪想要向咱们采购一批战船……”
郑芝龙摇头道:“一批战船?他打算要多少?如果就是艘战船的话,只需要他跟太子说一声,让兵部下一道旨意,咱们无论如何都的给他这个征虏大将军一个面子的,何至于向我们买?”
郑彩苦笑道:“伯父,您以为咱们爷们的在朝堂上的名声很好吗?朝堂的政令咱们啥时候听过?朱辟邪真的要是通过兵部向咱们要战舰,我们真的会给他?这可是战舰,军国重器!”
郑芝龙摇摇头,答道:“如果他朱辟邪真的通过朝堂,我还真的不会给他,公家的事,公家办,可是如果他朱辟邪私下里开口,我倒是真的不好意思拒绝……”
郑彩愕然道:“怎么,伯父动心了?”
郑芝龙点头道:“阿彩,若是他仅仅是要一艘或者两艘,我自然是二话不说,直接送给他,连银子都不要,能够拿两艘战船就结交下如此强援,何乐而不为?咱们缺那两艘战船吗?可是他如果要的多,那就得好着考虑考虑了。”
“无论答应,还是不答应,伯父还是要见见这个常扬武的好,这个常扬武长袖善舞,可以说是南京勋贵之中首屈一指的后起之秀,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又被朱辟邪收为
弟子,这一次又被朱辟邪委以重任,可以想见,他未来在朝堂上绝对会有一席之地的!”
郑彩沉声说道。
郑芝龙点头道:“明日酉时,请常扬武到思孝堂,我在那里见他,去吧。”
郑彩转身离去,郑芝龙坐在藤椅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朱辟邪整顿江防水师,这是几个意思?难道就是为了对付未来长江可能出现的水匪?亦或是跟张献忠的洞庭湖水师一较高下?
不可能的,就凭长江中下游的那些不成气候的水寇,哪里用得着什么战船?以朱辟邪的手段,只需要调动一个营的神机营,就可以将一应水寇给扫荡干净,那可是将闯逆献贼甚至满洲铁骑摁着打的不世名将,即便是对付张献忠的水师,都不必向自己求援,龙江造船厂虽然造不了巨舰,可是想要造一些海沧船甚至蜈蚣船,还是不在话下的。
一年,最多一两年时间,龙江造船厂就可以督造出数十艘甚至更多的战船来,对付洞庭湖的献贼手到擒来,他郑芝龙可不相信朱辟邪没有这个能力!
那如果不是这样,朱辟邪到底是为了什么?
郑芝龙眼睛猛然一收缩,难道,他想着日后来挑战我郑家在海上的霸权?
紧接着,郑芝龙失声笑了起来,不可能,不是自己瞧不起他,自己是大海里的真龙,而他朱辟邪则是山林之中的猛虎,在陆地上,自己绝对不是他朱辟邪的对手,但凡是朱辟邪出
动一个神机营,只怕自己就招架不住了;可是在大海上,他朱辟邪差的太远了。
即便是江防水师坐拥战船数百艘,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海战,那可不是说说而已,一个旱鸭子想要在海上挑战自己,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就是郑芝龙骄傲的地方,他自信在天南海域,一直深入到南洋腹地,都绝对不会有任何势力能够压制住自己,即便是英吉利人与荷兰人联手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朱辟邪!
“算了,不管他朱辟邪想要干什么,既然他想要买战船,那就遂了他的心愿,也算是结下一桩善缘了……”
郑芝龙喃喃说道,“只是,听说朱辟邪坐拥皇家银号,富甲天下,嘿嘿,让他吐点血也是应该……”
转过天来,郑彩带着常扬武来到了思孝堂。
郑芝龙倒是真的很给面子,亲自在大厅的门口迎接,看到常扬武的身影出现,郑芝龙大笑道:“哈哈,贤侄,多日不见,你可是更加的英姿勃发了,果然是少年英雄啊,令尊向来可好?”
常扬武躬身道:“晚辈见过爵爷!劳爵爷挂念,家父吃得下睡得香,身体倒是健壮的很,他老人家与家师镇北侯要晚辈代为致意!”
“请进,快请进!”
郑芝龙牵住常扬武的手,将常扬武迎入了大厅。
常扬武回首,从随从手中拿过一个木匣,笑道:“爵爷,家师久慕爵爷威震天南,乃是大明海上
长城,神交已久,特意命晚辈给爵爷带来一件薄礼,还请爵爷笑纳!”
“哦?”
郑芝龙眉头一挑,笑道:“大将军送的礼物?这本爵倒是要好着看看了!”
常扬武将木匣放在茶几上,轻轻一按,木匣弹开,里面露出了一支燧发火枪。
常扬武笑道:“家师自从出道以来,北拒建虏,南平闯逆献贼,建下盖世之功,凭借的就是麾下两万神机营精锐,而这遂发火枪,则是神机营将士所用的火器,威力巨大,所谓宝剑赠英雄,这便是家师命晚辈带来的薄礼,不成敬意!”
郑芝龙心头大震,燧发火枪!
他当然知道这燧发火枪的威名了,黄河岸边一战,朱辟邪就是凭借着火枪火炮,以一万多兵力将闯营五万精锐步骑打得落花流水啊,没想到朱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