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叶八斤送完货后,回到村子,直接来到老叶家门口。
叶采苹、叶大全、杜氏韦氏、叶轩、叶鹏和赵进山一起上了车。
“大哥小妹,俩娃儿的事就拜托你们了。”叶二全说。
不是他不关心儿子,而是他的见识就这么多,有叶采苹和叶大全坐镇就行了。
今天是他送货,家里还有一大摊活计,他脱不开身。
“放心吧!”
牛车缓缓离开。
见村口没人等车,叶八斤直接驶着牛车离开了。
可走了一段路,却见一对母女站在路边,竟然是胡秀秀和秀秀娘,看样子是在等车。
杜氏脸色有些难看,便是叶轩也绷紧了脸。
叶大全轻哼一声,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叶八斤不由有些愕然,等车为什么不在村口?
叶八斤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
可见气氛不对,又想到昨天自家老娘回家后那难看的脸面,便猜想,这胡家跟采苹家是不是闹矛盾了。
还是算了,装作没看到,蹚过去吧!
“呀,秀秀姐——”不想,赵进山却嗷了一大嗓子。
杜氏和叶大全差点吐血。
叶轩和叶鹏恨不得按住他,堵上嘴,毒打一顿。
叶采苹也是一个激灵,嘴角微抽,哪来的显眼包!
“秀秀姐——胡婶子,你们去哪呀?”赵进山还挥起手来。
秀秀娘早就看到他们了,本来都侧过头,装作没看见的。
现在赵进山嗷了一嗓子又一嗓子,想装都不成了。
因为是里正老伴说的亲,秀秀娘便把叶八斤也记恨上了。坚决不坐叶八斤的车,所以才走了一段路,想等别的村子的牛车路过。
“哦,是进山呀……上学呢?”秀秀娘皮笑肉不笑的。
“嗯,婶子在等车么?怎不在村口等。”
“呵呵,去镇上办点事。也不是等车,是在等人。你们快走吧!”
“好,再见。”
叶八斤急忙轻甩牛绳,牛的脚步便加快了点。
胡秀秀的脸容在叶采苹眼中一闪而过。
她站在那里冷冷清清的,面无表情,双眼无神。
直到胡家母女的身影成了个小黑点,叶采苹才笑着说:“进山跟秀秀很熟悉么?”
“那必须呀,她家不就在我家后面吗。”赵进山说,“我闲来无事,偶尔教小四他们认字,秀秀姐总会给我家送点柴当谢礼。”
叶采苹挑眉。
还挺有分寸感的。
胡秀秀十七岁,赵进山十四岁,女大三,也未尝不可。
但胡秀秀不送吃食不送别的,只送点柴,倒是杜绝了别人的胡思乱想。
叶采苹没再问胡秀秀的事,岔开话题,让赵进山说说书院。
很快,便到了小镇。
在赵进山的指路下,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大门口挂着“青风书院”四个大字。
牛车上,赵进山已经介绍过青风书院了。
夫子姓钱,已经年过花甲,家有薄产。
钱夫子跟老伴有一儿一女。
女儿早已出嫁,小儿子也是个秀才,在县学念书。
为了学业,小儿子一家住在县里,平时极少回来。
叶采苹一行人跟着赵进山走进钱夫子的书。
钱夫子是个鹤发老者,正在写字,看到来人便抬起头:“进山咋这么早,咦,这几位是?”
“夫子,我给你领新学生来了。”赵进山蹦过去,嘿嘿笑着。
“调皮,站好!”钱夫子笑骂一声。可见师生的关系有多要好。
“钱夫子好。”叶采苹上前道:“小女子是青河村叶氏采苹,今天是送两个侄儿来求学的。”
“哦。”钱夫子见叶采苹落落大方的,不由有些诧异。
另外的二女一男瞧着是俩孩子的父母,正紧张的直捏手。
钱夫子又望向叶轩和叶鹏,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俩人不由身子绷直,叶轩道:“见过钱夫子,学生叶轩。”
“学、学生叶鹏。”
钱夫子点了一下头:“你俩也是考不上县学的?怎这个时候来求学的?”
县学的招生时间一般在年后开春,怎会拖到十月底才来呢?
“回夫子,学生……没有考过县学。也没资格考。”叶轩说,“学生只在开蒙学堂念了三年,因家中贫困而断了学,现在想重新念书,走科考之路。”
钱夫子有些目瞪口呆:“我们这……已经开始习经学了。你只学了三年……这……你会些什么?”
“小时候只在学堂背过《三字经》、《千字文》和《百家姓》,也练过字。”
钱夫子捂额:“我觉得,你们不如回到启蒙学堂,一步步学起?”
叶轩脸色微变。
叶采苹干咳一声,要不请个家教,在家一点点学?
眼下好像是这情况:叶轩只有三年级水平,但人家钱夫子是在教高中!
“不是的,轩二哥还懂《论语》、《孟子》和《中庸》,还会写一些经文呢!”赵进山急道。
钱夫子怔了怔:“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