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凌晨,玄宗带了皇族宗亲去大慈恩寺进香祭天地。与以往不同,此次后宫只带了贤淑妃,那些从进入腊月就憋足了劲要去大慈恩寺的嫔妃们自然怨气冲天,怨皇帝太偏心,为何拿江采萍的错罚众呢?
大慈恩寺的佛事活动结束后,玄宗传旨移驾玄都观,高力士刚传完口谕,李林甫忙上前跪拜道:“皇上圣明!”
玄宗愣了一下,遂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便仰望一下天空说:“天色不早,起驾回宫!”说完,头也不回向前走去,高力士等人急跑着跟过去。
李林甫很尴尬地跪在那里,不知该起来还是就地跪着,贤淑妃走过说:“为圣上分忧是我等的天职,本宫不愿看到圣容再添愁云。平身吧!”李林甫谢恩站起后,退回到后面,不敢再到玄宗近前。
回宫的路上,玄宗下旨,让金仙、玉真两位公主晚上到宫中参加家宴。家宴缩小的只有玄宗的嫡亲兄弟姐妹和贤淑妃,后宫其余嫔妃和王爷、公主们的家眷都不在范围之内。
金仙、玉真两位公主一进宫就提出让李林甫参加家宴,玄宗感到很意外,但又怕两位出家公主多心,便勉强应允。在整个家宴中,贤淑妃和几位王爷都明显感受到皇帝的不悦。贤淑妃心里捏着一把汗,她祈祷这个家宴能平平安安结束。真是心怯处有鬼,偏在此时,玉真公主站起来对玄宗施了个大礼说:“圣上,朝野上下皆知寿王一家到此地步,皆因宸妃恩宠太盛,李林甫乃我李唐宗亲为相才会说实话,圣上为何还要怪罪于他呢?”玄宗定定望着玉真,吃惊对江采苹的不利因素竟有如此强的渗透力,连曾经常常与其在一起谈经说道的玉真公主也变得如此有大成见,可见这活得太纯粹的宸妃是没有丝毫维系皇亲关系的心机和行动。玄宗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要保护采苹的强烈愿望。
“圣上也该考虑后宫嫔妃们的感受,在她们后面有那么多维系朝廷安危的力量,圣上圣明,应知孰轻孰重。”金仙公主也站起来施大礼道。
“为一个对朝廷无足轻重的江宸妃,惹那么多后宫嫔妃不痛快,圣上值吗?”是宁王低沉的声音。
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一母同胞的手足们向玄宗发难。玄宗开始悔恨因自己这两天的表现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圣上,臣早已拟好奏折,奏请圣上降了宸妃的妃位。”李林甫不失时机地窜过来长跪在玄宗脚下说。玄宗厌恶地看了一眼李林甫说:“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理由何在?”
“我们是圣上的同胞至亲,才会替圣上和李唐王朝考虑,是我们的意思,也是众臣的意思。”玄宗的嫡亲同胞们异口同声。
“祖宗有制,没有充分的理由是不能随意降妃位的。请各位王爷、公主再做斟酌。”贤淑妃站起来向大家作礼道。
“第一,高居妃位,却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李林甫大声念着,贤淑妃的脸上闪过一片阴云。玉真公主立刻反应过来,这条触到了贤淑妃的短处,便阻止李林甫说:“重在江山社稷永固。”
李林甫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点点头继续念:“第二,江家串通张九龄推荐品行卑劣之人在朝为官,败坏官德。”
玄宗听到此,知道所指品行卑劣之人是谁,便心中琢磨:难道这风信子秘密调查之事走漏了风声?朕难道如此不安全?想着想着,便又念起了张九龄,心中弥漫着深深的失落。
“是谁?丞相能说得明白一点吗?”申王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林慕容。”李林甫此言一出,贤淑妃心惊肉跳,微颤抖了一下。贤淑妃待要看玄宗的反应,却见沈欣走进来跪倒磕长头。
“下人不经允许闯皇家家宴是死罪,沈欣你好大的胆子。”贤淑妃的声音提到了高八度。
“小女子今天敢来此,就没准备要活着回去,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沈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有何话要说?”玄宗皱了皱眉头问。
于是,沈欣将杨左拥外孙女谭画纤进寿王府后的一切进行了禀告,并将林慕容纠缠自己之事做了夸大的描述。这些竟然是玄宗没有掌握到的情况。
“你且退下吧!”玄宗摆摆手,沈欣退出。
“还有第三条吗?”玄宗斜视着跪在地上的李林甫问。
“老子李耳乃我李氏祖先,江采苹自入宫以来只一心礼佛,从不到玄都观拜谒老子,是对我李唐王朝之大不敬。”李林甫振振有词。
“宸妃的名讳是你做臣子的能直呼的吗?你竟把我李唐宗族和王朝的礼数丢得这么干净,祖宗定怪我治家不严、用人不当。”玄宗阴云满面道。
“皇上忙了一天也累了,大家也早点歇息吧,此事皇上自有主张,大家退了吧!”贤淑妃为玄宗披上采苹缝的斗蓬说。
各位王爷和公主都清楚,贤淑妃现在的地位相当于皇后,所以便也匆匆退了。
贤淑妃与高力士等宫人将玄宗送到了御书房,两人在里面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等玄宗开始打坐默诵《心经》时,贤淑妃对高力士叮嘱几句便离开御书房向慧贤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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