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公孙度一想到最坏情况,禁不住手掌握拳,往下给了案几狠狠一锤。“该死!这帮豪强,不见棺材不落泪。”
因为从地形上看,辽东腹心的襄平,是大小辽水、大梁水的冲积平原,就像中原之地那般平坦无垠,无险可守,是异族骑兵最好的纵马之地。
玄菟郡之于辽东的意义,就相当于燕云十六州之于幽州,失去它辽东就再无天然之屏障。
没多久,阳仪、张辽、公孙贺等人纷纷抵达太守府邸,在得知公孙度妻子遇袭之后,都表现得十分震惊,本还想着如何安慰公孙度,却没想到,公孙度对刺杀一事只字不提,反而是专心与他们讨论起了征伐玄菟郡的可能性。
“如此说来,一切未可知?玄菟郡豪强尚未打出反旗?”阳仪率先提出疑问,眼睛死死盯住试图隐藏自己身形的秦奉。
秦奉之前作为公孙度的元从,几人互相都是熟识的,然而自从其人掌管起情报工作以来,阳仪就自觉的与之保持距离了,谁都不愿意身边的人是一个告密者,哪怕其人是主公的告密者。
“一切都是从玄菟郡的蛛丝马迹推测而来的,豪强尚无明显动作。”秦奉见大家的视线投注过来,只好出面解释道。
“这个,出师无名...着实不好办啊!”阳仪闻言摇摇头,但是作为公孙度的多年手下,他还是习惯性的为其考虑,眼珠转了转,阳仪抬头开口道:“要不?直接将刺杀之事坐实到豪强头上!”
阳仪似乎是一下子想通了,他继续道:“以前,我等对玄菟郡只是名义上的掌控,这是建立在老太守的威望、公孙家在玄菟郡的势力基础上的。一旦,老太守出了变故,我等在玄菟郡的立场就有些尴尬了,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老太守,公孙家与那些豪强,有什么分别呢?”
“主公,玄菟郡兵马被我带走了两千人,剩下的一千人马都是在边境驻守。若真如情报所言,家主病重无法理事,郡中事务极有可能被那些人架空!”公孙贺拱手回道,此刻他也意识到了如今的局面,也算是他带兵南下,使得公孙家在玄菟郡掌控力变弱后的连锁反应。
因为郡府要议事,室外的火炉中刚刚添了煤炭,火热的烟气不断烘烤着室内,公孙度感觉有些燥热,他松了松衣衫,走到窗棂前,打开了一扇窗户透气。
木板窗户刚被推开,一股寒气就像脱兔一般涌入,让公孙度立时打了个激灵。
他回头看看众人望向自己的眼神,指着外边光景道:“如今正是入冬,玄菟郡的冬日,比我等襄平还要冷冽一些,也就是说如果那些人真的在谋划叛乱,一定是料定了我等在开春前拿他们没办法,也变相地给了他们至少两个月整肃内部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一次打玄菟郡,无论是平叛也好,镇压豪强也罢,我等都要速战速决,天气不容我等犹豫,玄菟郡、辽东郡的百姓也容不得我等犹豫。所以这一战不仅要打,还得要打得坚决,要打得快,打得没有瑕疵。”
当说到瑕疵之时,公孙度瞥了一眼边缘的秦奉,秦奉闻言低头,知道这便是自己到玄菟郡需要做的事情了。
公孙度一锤定音,定下了攻打玄菟郡的决议。
“主公,当前已经入冬,辽水也已结冰,百姓多半在躲避寒冬,若要讨伐玄菟郡,征发劳役,定会引起民怨的,后勤辎重也很难保证.....”阳仪率先说出了后勤难点。
“无妨,我已有解决办法。当初设立农庄之时,我与子仲,就已经考虑到近日的处境了。从襄平北上一直到侯城境内,路线上都有农庄可以作为兵站,进行补给及士卒歇息地。”
公孙度摊开了一张农庄布置的地图,上边可以作为行军兵站的农庄已经被他画上了红圈,“阳仪,出现在就派遣人手,拿我的手令前往这些农庄传令,将我等的军资、粮食、乃至燃料准备好。”
“喏!”阳仪面色严肃立即拱手应道,见到准备工作都已经提前布置,要不是一直在公孙度身边,他都要怀疑玄菟郡的局面是公孙度一力促成的了。
“小贺,你在南下的玄菟郡人马中选出五百信任的人手出来。文远,你也是,从辽东郡兵中选出五百人马出来,凑足一千兵马足矣!此战,以快打慢,以有意打无备!兵马人数太多反而是拖累!”
“喏!”公孙贺、张辽二人立即领命。
“阳仪,准备军资,府库中的军袍、御寒衣物尽数下发,这一千人马的御寒之物,你就是抢也得给我准备充足!”
“另,征集城中大车、马匹,数量越多越好。还有征集的时候客气点,讲清楚,此战过后,我等如数奉还,若有损伤照价赔偿!”
“喏!”众人闻言,皆立即拱手称诺。
....
短短一刻钟,襄平城各处就发生了数起官兵强抢车马的事端,这些拥有车马都是些豪富人家,这些日子跟随公孙度的政策,得了不少好处,本以为在郡兵面前能够有所优待,然而在郡兵明晃晃的刀矛、以及太守亲自下发的命令文书面前,谁家的面子也不管用,都得乖乖奉上车马。
“这些大头兵,甚是无礼!太守也是太放纵此辈了!”有人被大街上拦路,刚刚从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