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是一名骑兵落地,破开的伤口在不停地飙射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白色的雪。
那是一名年轻的高句丽贵族子弟,因为失血而脸色发白,求生的本能下,他仍旧试图用手堵住失血的伤口,却无济于事,脸上写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救....救我”死前的他无力的伸出了手,向着虚空中的亲人求助,留给这世间最后的呢喃。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名杂胡鸟枪换炮,用捡来的高句丽人长刀,向着前方逃跑的高句丽骑兵残余砍去。
“哈哈!”
满脸污垢的杂胡欢天喜地的下马,挥刀三两下砍下那名高句丽人的首级后,立即将首级系在腰间,这还是从部落首领口中听说的,汉人打仗最喜欢砍首级,这玩意算是军功。只是当前这一仗有所不同,砍首级的活计交给了他们这些杂胡,汉军大爷们只顾着向前冲杀。
砍完首级后的杂胡意犹未尽,他看看脚下的尸体,再看看自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开始扒下尸体身上看着就保暖的衣袍,迅速的给自己换上,临了他还不忘给自己在外层披上破皮袄,他可不想因为穿得太好,而被友军误伤。
“太守有令,追杀残余!!”
同样兴高采烈的锁奴在战场上疾驰,宣告着公孙度的最新命令,他脸上带着笑,手中拎了根汉军遗弃的骑枪,长长的丝绦飘在他的身后,听着布匹飘动的声响,让锁奴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仿佛有了这根长枪,他也能像那些汉军精骑一般,将面前的敌人一击击溃。
这并不是锁奴的妄想,就在刚刚,他拿着这杆长枪,策马冲击高句丽人的骑兵集群,身后跟随着蜂拥的杂胡,那一刻他就像真正的汉军一般,他喜欢看到那些高句丽人脸上的惊恐表情,喜欢看到他们气急抽打马匹的样子,更喜欢看他们因为逃窜将后背留给他砍杀的身影。
杂胡骑兵们尽管是这场战争的干杂活的存在,但是在他们的自力更生下,通过摸尸精锐鲜卑人,死亡的高句丽人,杂胡骑兵在短短时间,竟然有模有样起来。
听到了公孙度的传令,他们三五成群,追杀着那些逃向山林的高句丽人,誓要将这些逃窜敌军,化为自己的军功。
“呼呼”
张浪喘着粗气,他的铠甲上,马匹鬃毛上全是大块大块的红色,那是战绩的最好体现,骑枪插在地上的尸体身上,上边的丝绦已经在战斗中被撕得破碎,仅剩下些许布条了。
刚刚的冲阵中,他们汉军骑兵,发动三五冲阵,竟然将一支人数接近他们两倍的骑兵击溃、歼灭。
“呸,孬种!”张浪拔出骑枪,朝地上的尸体啐了口,能让他们用散阵冲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之击溃的,都是些没有组织力、没有胆量家伙。但凡这些人不想着逃跑,敢回头与他们对冲,这仗就还有些意思,也还有得打。
“都特么上战场了,还怕死?”
张浪摇头轻声道,对这些高句丽人的表现很不满,骑兵集群对冲时,那种生死一线的刺激感,让这些骑兵军官们多少有些迷恋,若是对方毫无对冲的勇气,他们反而会表现的很是失望。
“还是鲜卑人骨头硬一点!”
一侧的周振接话道,作为张浪身后的骑兵军官,张浪一旦坠马,就得由他顶上,所以他的语气里多少有些遗憾,本以为这仗能升职,顶替张浪呢。可惜这份打算落空了,高句丽人并没有完成周振的愿望,张浪还活蹦乱跳的。
“喏,枪还你!”
张浪以为周振还在为骑枪的事情生气,一甩手将骑枪扔了过去,没了骑枪,张浪掌心发痒,总想着握些什么。
周振一把接过骑枪,心中没一点儿惊喜,只呆呆看眼光秃秃的枪头以及破布似的丝绦,再抬头看向一脸你我两清表情的张浪。
“老子的骑枪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张浪没有理会周振的心思,扯着马缰转了一圈,纳闷说道。四周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插着兵器,可就是没有他张浪心心念念的骑枪,胯下马儿不耐的打着响鼻,冲杀这么久,马匹体力也到了极限。
不少骑兵都已下马,帮忙打扫战场,收集武器,一场冲杀下来,消耗最多的就属武器了。
“哒哒哒”
传令兵骑马来到战场,宣扬公孙度的命令:“骑兵回营寨,进食后换防!”
没有抱怨,没有迟疑,这些战士沉默的回军,张浪与众军士骑马回军,路过那些投降的俘虏边上时,那些俘虏一个个将身子朝着另一边缩,极力远离着这些疯狂的汉军骑兵。
生怕这些人突然发狂,朝着他们继续冲撞。
“哟嘿!”张浪玩心大起,催马上前,吓唬那些战战兢兢的俘虏,搞出好大的混乱。
“哈哈哈”
回军的骑兵见状大笑起来,那是胜利者轻蔑的笑,笑声蔓延传递开来,片刻后,这片原野上,尽是骑兵的笑声。
“哎哟!”有伤兵忍不住痛呼,他们被众人合力抬上车,然后慢悠悠的运往营寨接受治疗。
有人腿断,有人骨折,有人内出血,然而张浪等人见状却满是欣慰,他们这种骑兵冲阵,能活下来的都是命大之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