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拉!”
响亮的号子声传得老远,几头犍牛肌肉鼓胀向前发力,拉拽着此地邑借的仓库门板、墙面。
“轰!”一面仓库的土墙径直倒塌,顿时灰尘漫天。
“咳咳!快,大车、独轮车、民夫上前,都动起来,今日一定要将这些都搬运上船!”带队军官丝毫不顾漫天的烟尘,一下子冲进了这处刚刚被撕破肚皮的仓库里,打声招呼身后的辎重队道。
马韩这些小国修建的仓库容量的确不小,就是仓库门开得太小,有一股小家子气的味道,这让前来抢劫的汉军十分不满,干脆将仓库的外墙给扒了,再一窝蜂涌进去搬运,算是极大的加快了财货的搬运效率。
“咳咳,我的个老天爷,谁说蛮夷穷苦的?我看这些蛮夷一点也不穷嘛!这么多的粮食,啧啧,这稻谷还是新米!”有从前职业是农夫的兵卒上前,捻起地上洒落的谷物感叹道。
“这个天下,不论何处,都是有穷人和富人的,马韩的普通民众肯定比大汉老百姓穷,可他们的这些小国贵族啊、国主什么的,那可比咱们见过的那些地主豪强富有多了,你们看看,这里积攒的布匹,粮食,不愧是敢于自称一国的势力啊!”有人似乎对马韩有所熟悉,对此发表意见道。
“哈哈,一国?那我等今日一仗,难道灭了一国?啊哈哈哈,你这么一说,灭国也不难啊,兄弟们连汗水都没有出几滴。”有人惊讶道。
“休得骄傲,须知我等一战,花费了多少钱财....”有军官反驳。
“钱财?你看看周围,这不一仗就赚回来了?”有人看着诺大的仓库财物,喜道。
“是极!只要有得赚,仗随便打....”
在这些军官的身后,是那些海船水手、驱赶过来的马韩小民、刚刚被解放的奴隶们,一个个手脚麻利的将仓库内的物资扛在肩上,再通过这些小车转运到大船上,一个个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比丰收还要高兴。
“啪!”车夫甩动鞭子,抽打不听话的牛马。
“哞!”刚刚才担负起拉车职责的黄牛很不习惯,不安的扭动了几下脖子,但是在鼻孔麻绳的牵引、以及背上的鞭痕警示下,还是不情不愿的向前挪动拉起车来。
一辆辆崭新的,还残留枝叶的木制独轮车被推了上来,车头俯下,抬上来一包粮食后,车头再度仰起,在青壮的操使下,独轮车一个顺滑的转身便拉着一车粮食远去。
长长的车队,来往不断,将仓库内的谷物、布匹、金银等财货统统搬运远去,就像下雨前的蚂蚁般忙碌不停。
.....
中军大帐内
田健读着手里的伤亡名单,看完后,他似乎还有些不信,再度拿在手上,上上下下的瞧了遍。
“不到一百?伤亡这么少?”田健的眉头都皱成了个川字,他手指拎着那份名单,惊讶道。不怪田健铁石心肠,怀疑伤亡数字的真实性,而是今日的战斗打了有半天了,僵持时间都有近半个时辰,要是往常,累都要累死好多人的。
“咳咳,将军,今日的作战本就是小规模,而且我军有甲士在前,器械精良,敌人很难伤到我军的。”负责编纂名单的军官上前细细解释其中的原因。
田健点头,他又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刚刚那也只是情不自禁的感叹罢了,以他这种老行伍看来,战阵厮杀,真正造伤亡的也就那么几下。
一者是阵前的挤压,正面的战兵相互厮杀最为惨烈,但是因为接合面的宽度有限,以及互相的甲具防护,死亡人数高不起来。
二者是一方的指挥失误,或者在战术上失败,使得军阵出现破绽,被人抓住时机造伤亡,这种伤亡因为是大军的局部,伤亡也不会很大。
三者也是伤亡最大的,那就是追杀溃军,赢得人享有一切,哪怕是敌军的性命,大军崩溃后,被人衔尾追杀时死伤最惨,那些大的战役伤亡数万、乃至几十万都是这么来的。
田健这几日的作战,算是感受了把什么叫富裕仗,有船只运输,不用长途行军,有商徒准备、供给粮草,不用担心后勤,有源源不断的武器装备,不用担心器械不足。
有这些优厚条件,可以说,兵卒是以百分百的战力状态上战场的。
以这样的条件,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欺负马韩这种小国了,哪怕是在中原,能够维持住这种后勤保障体系,供给充足的军需,诸侯有何可惧?
属下见田健在思考,立刻上前补充道:“而且将军看的是总的伤亡表,里面真正在战场上战死的人数更少,只有不到三十人,剩余的都是些伤兵,属下刚从伤兵营那里回来,吴先生说七成的伤兵能够归队!”
“哈哈,吴先生有大功!战场医术越发精湛了!”田健想起那个杀人如麻的吴康,想起对方如今所做之事,拍手赞道。
“加快搬运进度,在其他小国反应过来,派兵追击我们之前,一定要将此地的物资转运上船!趁着汉水尚未上冻,一定要利用好船运的优势!”田健继续对下手的军官们吩咐道。
“喏!”军官们齐声应诺。
.....
张宇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