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的高句丽骑兵脸色突变,马儿似乎也被那声音惊动,不停的发出长嘶。
大军的前方,那些策马朝着河边奔去,且在马背上脱掉了外衣的轻骑遭了殃,破空的箭矢落下,那些对着河水露出笑容的脸僵在了脸上,弩矢洞穿人马的惨状不忍直视。
面对这样的变故,行进中的高句丽骑兵几乎全体呆愣了一瞬,看看四周的地形,再看看那些射弩的汉军步兵,山穷水尽的骑兵们鼓起余勇,发一声喊:“呀!”
不明意味的呼喊,既不是杀敌的嘶吼,也不是恐惧的哀鸣,而是夺路无门的绝望之声。
没有人向后退,短短时间里,汉骑的无敌已经烙印在了这些骑兵的心中,与其同那些魔鬼般的汉骑作战,还不如冲破前方汉军步兵的封锁,几乎是一瞬,所有的高句丽溃军都有了这样的觉悟。
“冲!”
马背上的骑兵无视头上的弩矢,没有防护的他们索性袒露着胸膛,向着那些阻断道路的汉军杀过去。
“快,快点上弦!”
第一次担任前线指挥的郑琪有些慌乱,从敌人的举动中,他已经意识到了敌军的疯狂,这是要不要命的冲撞他们步兵阵列啊!
“归师勿遏!”
稍微有些见识的他,脑海中立刻闪出这个词汇,他意识到了在道路中间列阵的不妥,对方这是归师啊!
然而,世上并没有后悔药,他们也没有时间用于变阵,当前能做的,只有厮杀!
“预备——放!”
“嗖嗖嗖”
弩矢如雨点般落下,扎入那些疾驰的马队中间,也许是骑兵加速,亦或者马队拉开了距离,战果并不丰厚,杀死的敌骑并不多。
“再来!上弦!”
郑琪见状,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一直接受凉州弩兵操典教育的他咬咬牙,指挥步兵上弦。
“长矛兵上前!列阵!弩兵插缝站立——!”
望了望没有人影的山坡,他捏紧了颤抖的拳头,收回目光,用带着颤音的声音大喊道。
杀!
高优居在颠簸的马背上喊出厮杀的口号,刀光映照日光,誓要砍下阻碍他们归家的汉军脑袋。
杀!
无数高句丽骑兵应和,刚刚那些落在地上的弩矢增长了他们信心,继续加快马速,挥刀朝着那些汉军砍去。
“轰隆隆”
马蹄卷起的烟尘覆盖住了高句丽马队,土黄色长龙向着汉军而来,前方列阵的新兵不少人开始发抖。
“不要怕,老子在最前头!”
郑琪手里拎着把长刀,冷冽的眼神扫过那些前排的兵卒,站到了军阵前方,对着那些脸露恐惧的兵卒吼道。
“军侯莫要小瞧人!”
插缝的一名弩兵出声道,说着将自己从长矛兵的保护中挣脱出来,站到了长矛兵的前方,语气中带着些傲然:“老子在北方杀胡的时候,面对鲜卑崽子不要命的冲阵都没有眨过眼,还怕高句丽?”
站在前方好不容易控制住双腿颤抖的郑琪呆着,他认得那人,是公孙度从中原带回来的老兵,善使弩机,因此被分到了强弩营,没想到从前这些他眼中的老兵油子,在真正的决死时刻展现出了精锐素质。
“就是!莫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小子好好看着,你叔教教你怎么杀敌!当年的凉州羌乱都没有杀死我,还怕这些溃军?”
又有一名老兵出列,笑着对他后方有些紧张的新兵说道,其眼神锐利,目光里满是蔑视,那不仅仅是对敌人战力的蔑视,还有对自己生命的蔑视。
“还有我..怎能让你们出尽风头.”
“我..”
随着第一个老兵出列,后续不断有人顶在了前方,他们不断的前移,以傲然的神色面对冲阵的骑兵。
“你们...”
郑琪的眼眶微红,刚刚被严方提拔的他威信不高,本来对这次阻截骑兵抱有疑虑,谁知严方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无妨,天塌了,有高个顶着。”
现在他明白了,严方所谓的高个,就是这些出列的老兵!
整了整衣衫,望着这些老兵的高大身影,咽了咽口水,自信能做到视死如归的郑琪拔刀前指,估计着敌军距离。
然而,就在双方憋足了力气,欲要决一死战的时候。
“轰隆隆”
响亮的蹄声响起,马背上的高优居抬头,就见到一侧的山丘上正有一列汉骑奔驰着冲下,从当前的局势来看,汉军是要步骑配合,夹击己方。
“哈哈哈!司马来了,必胜!”
列阵的步兵士气大振,前指的刀矛往前挪了挪,恨不得立即向着敌军刺去。
“糟了!”
众多高句丽骑兵心中大呼不妙,士气可鼓不可泄,刚刚被激发的决死勇气,被山坡上的汉骑冲锋场景给彻底碾碎,不少人拉紧了马缰,减缓了马速,欲要寻其他道路逃跑。
只是,临战哪里有那么容易脱离,起了速度的马匹也无法立时停下,汉骑的出现,只是打破了双方的士气平衡,却无法改变两军冲撞的结局。
“哈哈哈!冲!”
严方跨坐在青驴背上,环首刀被他高高扬起,口中高声呼喊道,只见他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