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中钻出:“高伊夷模必须死!”
经历过战败被俘,以及牢狱中的种种折磨的高发歧心态变得极度扭曲,在他的心中,能够让他逃出当前困境的唯一途径,便是获取权势。
他于是俯下身子,拉住公孙度的衣袖哀求道:“府君,不,主公,不,义父,你会帮我对不对,你昨日答应了孩儿的!”
公孙度闻言愣住,唇角的笑容差点坚持不住,皱起眉头打量了下眼前小子,心中嘀咕:又来个认父亲的?这时代都兴认义父的?
“义父,只要孩儿登上王位,您就是高句丽的太上王,整个高句丽都是您的,国中财富、女人、兵卒皆听从您的驱使!”
高发歧鼻涕眼泪直流,不停的许诺,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公孙度的价值何在,好处不要钱的往外抛。
“松手!”
公孙度发力,将自己的衣袖从对方那满是口水的手掌中挣脱,看着有些发癫的高发岐,用如同哄小孩子般语气安抚道:“放心,义父会帮你,帮你铲除你上位的阻碍,帮你登上高句丽的大位。”
高发岐眼见公孙度表态,脸上笑容绽开。
不停叩首,将车厢地板撞得砰砰直响:“多谢义父,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他的身子充满了力量,他的眼前仿若尽是坦途,就好像公孙度的话语有了魔力一般,只要公孙度一开口,任何事都能够办成。
莫名其妙多了个便宜儿子的公孙度没有在父子关系上多僵持,他缓缓站起身,拍拍对方因为情绪激动还在耸动的肩膀,轻声道:“这张纸是一份名单,好好想想,国中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必须除掉。还有便是高句丽的国中情报,各地诸侯的信息,仓储、农场、城池、牧苑,你能否上位,不在我,而在你的情报是否有用。”
宽大有力的手掌拍下,高发歧的身子不由随之抖动,他的神色有片刻的停滞,他很清楚,自己将要做的,是主动的出卖自己的国家。
“不,这不是我的国家,这是高伊夷模的国。王位只有到了我的手上,高句丽才能更好!”
想到这里,高发歧念头顿时通达,对上公孙度的眼神也不再躲闪,脸上满是热切,拔出铅笔的木套,沙沙的开始书写起来。
“善!”
公孙度见到其人很识相,轻声道了句,便就摆摆手,没有打扰高发岐的意思,来到车厢外,一屁股坐到了车夫位上。
此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五颜六色的野花发出淡淡的香气,与往日相比,就像是换了个天地。
官道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积水,马蹄踩下,车轮碾过,都会激起一朵水花。
公孙度长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目光向着左右延伸。
路边有提着农具赶路的百姓,询问车夫才知,张辽将高句丽大军围困之后,在那些参与到挖掘围困高句丽大军的百姓宣传下,不少迁徙百姓开始提起农具归家补种,期望能在秋日里获得聊胜于无的粮食。
战争,受到最大影响的还是进行生产的百姓。
想起高句丽这一次进犯,玄菟郡的农业生产,辽东郡的生产计划,都将大受影响,这完全打乱了公孙度修身养息的策略,对这场预料之外的战争,公孙度是极为郁闷的。
“啪!”
大手狠狠拍打在车板上,公孙度咬牙自语道:“嘿嘿,让你等也尝尝,战火烧到自家的滋味。”
————
辽泽,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着温暖的日光,不知名野花盛开,蜜蜂上下飞舞。
水边的母牛低头饮水,期间抬起头左右打望,不时哞叫一声,便有带着绒毛的幼崽从草丛中钻出,来到母牛的身边,学着母亲的样子低头饮水。
背后的尾巴不时甩动,驱赶着不知是蜜蜂还是蚊蝇的飞虫,一副生机盎然景象。
随着春天到来,雪融冰消,潜藏在附近山谷中的胡部驱赶着牲畜来到水泽边就食。
“踏踏”
背上插着旗帜的骑士在水泽边驰过,惊起一群正在水中嬉戏的飞鸟。
扎满帐篷的部落民聚居地内,骑士手里高高举着郡府的命令,居高临下的对头人命令道。
“段浑,府君征兵命令在此,你部落需得派遣两百青壮骑兵前往高句丽!”
骑士也是一名胡人,只是舍弃掉了鲜卑发型,留了个光头,寸许的发茬上戴了顶汉人武官常用的帻,身上的羊皮袄换成了更为精致的皮袍,这幅作态,在汉人看来颇有些不伦不类,可在这些没见识的部落民眼中,却是富裕强大的象征。
“这...”
胡子花白,有些老态的段浑支支吾吾,还未来得及找理由拒绝,嘴里只吐出几个字眼,就见到对面的使者斜撇着眼睛,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咦:
“怎的,你不愿意?还是说,你跟北面的鲜卑人有所联络,想要反汉?”
“哪里,使者莫要开玩笑,老朽哪里来的反意?我等深受府君恩情,又怎敢违抗府君命令,”
“嘿,府君可是说了,郡府让尔等在此地繁衍生息多年,庇护尔等免遭强敌寇略,此次正是报效国家之时,若有二心,这辽泽再大,以后也就容不下尔等了。辽泽水草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