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列队?如何试探步兵阵的成色,攻击的路线、发动的时机等等,诸多要点都是尔等需要学习的。唯有掌握以上要点,今后上了战场才能下意识的发动战术,而不至于沦为战场上犹豫的庸人,平白丢了性命不说,还要拖累袍泽。”
讲到最后,张辽的语气变得严厉,在他看来,战场从来都是个残酷地方,容不得半点错误,他可不想少年人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上战场。最后他看向台下侍立的张浪一眼,命令道:“张浪!接下来由你负责,将他们编组,带到城外进行骑兵训练。”
“喏!”张浪出列,抱拳领命道,接着他看向那些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少年,一时有些无措,好在经过了军中的历练,他迅速肃然,呼喝手下将少年们整队分组。
让张浪惊讶的是,这些看样子有些憨傻的少年们,纪律相当不错,用不着军官挥舞刀棒,眼花缭乱的变阵下,很快便就分好了组。
“这...”张浪咽了咽口水,收起了轻视之心。想起自己刚刚入伍时的丑态,顿时觉得这些少年将来说不定也是批不弱于他们的精兵。
张辽望着底下训练有素的少年,心中感怀万千,这些少年们将要学习的要点,都是他们这些百战老兵们,用前半生的铁血所总结的东西,放在中原世家,都能作为家族的兵家传承了。
今日却被统一的传授给这些人,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公孙度是多么看重底下的羽林少年。
正在感慨时,他瞥见了底下有团不和谐的身影,与少年人的整齐有序相比较,那些人就显得颇为混乱了,甚至还与前来整队的军官发生了冲突。
只是,他们眼前的都是刚刚对外作战取得大胜的骄兵悍将,根本不惯这些人,挥起大棒打得那些人连连避让,终于还是在暴力威胁下恢复了秩序。
“怎么回事?那都是些什么人?”
张辽转身,朝着身侧的郡府官吏问道。
“回禀都尉,好像是青州来的,主公传令,他们随这些少年一起前往骑兵军校学习。”官吏见状,朝底下看了一眼,拱手回道。
“哦?青州啊,我知道了。”张辽颔首,望着底下那些大汉若有所思,这些人的存在他知晓,就比如前次在高句丽立功的吴缺,都是公孙度口中的青州留学生。
.....
田畴身着素雅长袍,慢悠悠的走在襄平城外的河道边,欣赏着河面上来往船只的景象,身在幽州的他极少有机会见到这样繁忙的水道,对他来说,辽东的一切都颇为新奇。
“哗哗....”
一阵动静颇大的水花声响从河面传来,田畴转头,就看到一艘形制奇特,两侧带着大木轮的船只在河面上翻腾驶过,激起层层水花的同时,速度还极快,远远超过了那些捕风、划桨、摇橹的船只。
“有些意思啊!车轮原来还可以用在船上?这是哪位大师的杰作?辽东还有这样的奇人?”
光是看一眼,田畴就大致明白了车船的行动原理,其内部一定有人或者牲畜拉动,才能转动车轮,驱动船只行进,道理简单,但想法新奇,非大师所为不可!
没过多久,他来到了襄平城外的码头,这里停满了来自上下游的船只,其中最多的还是来自大梁水上游的小船,这些小船吃水颇深,上边载满了公孙度在高句丽的收获,即便大军已经归师,但缴获物资的转运至今没停。
望着码头上欢声笑语的水手力夫,田畴笑着摇头:“这才多长时间?一年不到?对内诛灭豪强、对外战胜外敌,治下百姓信服,公孙升济成事了啊!”
想起临行前刘虞的交代,他在心中叹息:“使君啊使君,果然如你所料,辽东而今名为汉土,实为公孙氏的私域啊。”
回顾这趟旅途,田畴亦心中感慨,他在初平元年的春季出行,直到六月才赶到襄平,途中虽然经过三郡乌桓的领地,但这些人仰赖刘虞,对他颇为尊敬,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但途中傍海道【辽西走廊】的路况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地方位于燕山余脉,与渤海相接,水泽遍地,而且长年多雨,道路湿滑,车辆很难通行,若非有本地部族带领,他们一行是很难顺利通过的。
听向导所言,傍海道最好的通过时间乃是冬季,虽然严寒,但是道路都被冻得结实,到时大车可以通行无碍。
田畴对此抱有疑惑,因为据他所知,辽东属国的乌桓头人苏仆延参与幽州之乱时,就是通过此道进入右北平,而且一路上他也看到过许多商队留下的痕迹,足以说明此地有条成熟的商道通行。
“无论如何,有这条不易通行的小道、有屡叛不绝的辽西乌桓在,辽东郡就很难被幽州严加掌控。”
田畴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摩挲腰间玉佩,在心中为刘虞筹谋着。
翌日,辽东郡太守府中
公孙度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眼中满是好奇,这人头戴进贤冠,穿着浅色衣袍,配上腰间玉饰,加上俊朗面容,着实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此时他没有多少坐相的斜坐在榻上,朝着年轻人问道:“使者远来是客,度惭愧,照顾不周,还请使者海涵。”话虽如此,但他无论是脸上,还是肢体上,都丝毫没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