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长矛、短戟、利箭,各种夺人性命的武器不断的在眼前晃过,廖化险之又险的避开一名乌桓人的刺杀,手中的长矛向上挑起,锋刃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那胡骑马术娴熟,马蹄扬起,恰好躲过他这一决死反击。
“嗖!”
砰!
襄平冶铁所新造的铁盔被箭矢击中,廖化一时间脑袋嗡鸣不断,差点栽落马背。
长矛被近身的胡骑一刀砍中,脱力的他把握不住,兵器脱手,只能埋头向后逃窜。
“廖大哥,我来助你!”
周仓刚刚挥刀逼开几名近身的乌桓胡骑,眼见同伴遇险,立即打马迎上,想要为其解难。
“撤!打不过!”
廖化此时已经没有了与乌桓人硬拼的勇气,一边一个劲的解下身上碍事的甲胄,一边大声叫着想要向后逃离。
周仓见状,一矛荡开面前的弯刀,看看正在苦战的同伴,出身黄巾的他,没多少军纪观念,一咬牙,埋头跟着廖化撤退。
他们二人作为青州黄巾,此前被送入辽东学习骑兵战法,学习不到三月,就在公孙度的一纸命令下上了战场,说是让他们在战场上学习骑战,领会骑兵作战的真正奥义。
事实证明,辽东的短暂进修,对这些军官来说,是一次平生难得的学习机会。这在此次战场上也有所体现。
在与乌桓人的初次交锋里,汉军凭借装备以及队列上的优势,轻松击溃了前排的乌桓突骑,士气正旺的他们欲要再战,却忘记了自己能够战胜强敌的基本原因是因为队列带来的集体加成。
冲阵之后的散乱阵型,轻松击溃带来的轻敌心思,使得这些学员兵们忘记了重整队伍,恢复队列,企图在青州所见那样,想要以骑兵的速度,加上他们的个人武力,驱赶杀散面前这些不值一提的乌桓人。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乌桓人也是骑兵行家,发觉这些汉骑在混战不占优势时,果决压上了骑兵进行混战。
“入娘的!”
右翼骑兵指挥张浪将马鞭扔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平日里都点头不止,说学会了,这不,上了战场就现原形。被人打得溃不成军,这叫什么话?一个个都该斩首!”
他的眼中有怒火升腾,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那些陷入敌阵的不仅有前来进修的黄巾众,可还有些今年刚招学习多日,前来历练的新兵呢!
张浪的军事生涯完全是在辽东的军事体系内成长的,在他眼中,军令如山,未得将令而私自逃散者,皆该斩首。
况且,那些崽子一点没有把战术打出来,此时明显已经慌乱,蜕变成了从前打糊涂仗的模样。
这让他这位骑兵教习自感颜面无光,不停喘着粗气,也不顾刚才的泰然,当即翻身上马,手指从身后的骑兵军官划过,点名道:“张策、郭平、贺宽...”声音不疾不徐,一连点了十数人的名字。
随着他高亢的声音在战场边缘响起,一条条命令发出:“你们带着直属骑兵,各自配好长枪,散阵冲锋,给我凿开那些乌桓人。给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学生兵看看,这仗,该怎么打!”
“喏!”
伴随着称诺声音的是整齐的甲胄闷响,被点到的军官脸色肃然,握拳一敲胸甲,便就转身前去准备。
随着这些军官入列,还未接战的汉军右翼骑兵开始了变化,前端的锋矢开始变换,一支支利箭似的小队从汉骑中脱颖而出。
“你看,张浪的应对来了!”
中军,张辽注意到了右翼骑兵的变化,对着有些焦急的秦仲,饶有兴致的指点道。
秦仲闻言,好奇的目光投注而去,片刻间汉骑队列变化让他都有些目不暇接,禁不住咋舌道:“我听说骑兵军校里,专门练骑兵的阵型转换,不练马上儿郎们的刺杀骑射之术,这,真的有用吗?”
张辽瞥了秦仲一眼,摸摸小胡子,笑着道:“你看着就是了。”
右翼骑兵集团中,转移到队首的张策面色冷冽,他缓缓将面甲拉下,长枪好似轻飘飘的,在他手里舞出一道枪花,声音闷闷的从面甲中传出:“随我上!”
而在他的左右,直属骑兵皆做同样打扮,正面全副武装,背后却是少有防护,手持加长长枪,斜指向天,这些人列出一横排,行进间把控距离,加速朝着混战中的乌桓骑兵撞去。
没错,就是撞!
这些人数并不占优的汉军夹持长枪,将马速提升到最快,长长的枪尖犹如被标枪手投掷而出一般,越过两军间的短暂距离,直直的朝着那些脸露恐慌的乌桓人身上撞去。
移动拒马一般的马队横排,在经过长距离的马速加持后,真就犹如怒涛,朝着混乱的战场拍去。
人喊、马嘶。
洞人、穿马。
在张策的冷漠眼神中,面前胡骑即便掉转马头,也没有逃过他手中长枪的突刺,锋利的枪尖刺破那人的后背,从前胸而出,嫣红的枪尖继续前出,直将后方惊恐的乌桓骑兵捅穿。
啪
张策松开沉甸甸的枪杆,长枪挂着两具尸体,砰然落地。
然而这并不是孤例,与张策同列的骑兵长枪上无一不是带着亡魂。
饶是这样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