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真与杜期在铁城对器械之道纠缠之时,身处于郡府官衙的公孙度收到了来自辽东属国的信函。
“文远这是,要对丘力居发动冬季攻势啊!”
无需多做分析,公孙度在读完张辽送来信函的瞬间便就想到了其人目的。
这种抓住游牧民族痛点的冒险战术,此前公孙度曾经对此进行过战术推演,除了完备的后勤保障外,最为重要的条件便是有敌军越冬位置的准确情报。
手指掐着信函,公孙度半躺着靠在软榻上,轻轻用纸张点着膝盖,脑子里想象起而今辽西的局势起来。
“唔,踏顿也算个人物了,若是让他跑回去,说不定还真能给我找不少麻烦。啧啧,如今看来,丘力居与我辽东之间是不能善了了。”
“从现在的局势以及时间上看,要么,丘力居收到消息后,立即整合部族东向,将文远赶出辽东属国,只要稍有迟疑便会错失战机,牧民对冬季的抵抗性其实远不如以农业为生的汉民。
要么,意识到双方差距后,立即西行,投靠刘虞,依靠幽州州郡的大义阻碍我的东向.....
最傻,最不明智的,就是维持现状了,等着张辽摸黑踹门....”
摇摇头,站在辽西乌桓的角度,公孙度觉得张辽的黑虎掏心行动多半不会成功。
“但谁又说得准呢?现实不是冰冷的利益衡量,当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辽西今年冬会发生战事。从这一点上看,这些物资必须供给。”
念及此处,公孙度站起身来,对外侧的亲兵命令道:“召集各部主事,前来郡府议事。”
没多久,郡府议事大厅内,各部的头头脑脑集聚一堂。
当糜竺看到大厅正中心的沙盘时,顿时明了今日的集会目的必然与军事相关。
“文远来信,诸位都看看吧。”
公孙度见到来人,挥手免礼后,拿出信函让众人传阅。
“这是,要冒雪作战?”
糜竺看到那一列列物资清单时,眉头一挑,立即会意了张辽目的,当了许久的后勤部长,糜竺也能从军资清单上察觉出军队的动静行止。
信函在众人手中传阅着,在场的都是辽东行政体系中的头脑,清楚战事的不可避免,不少人边看边摇头,小声交流起来:
“辽地不靖啊,从去年到现在,竟然没有断过战事。”
“哼,有主公在,辽地安稳如泰山,高句丽、鲜卑、乌桓,都是些疥癣之疾罢了。”
“对,也是奇怪,明明战事不停,辽东却是愈发兴旺起来了。”
.....
眼见着众人传阅完毕,公孙度冷哼一声,环视一圈在场的大小官吏们后,沉声道:
“哼,丘力居狼子野心,假意派遣使者,实为奸细,据黑衣卫缉拿的细作供认,其人觊觎我辽东久矣。
而今其人野心被揭破,定然会掀起大战。”
开战之前先泼脏水,乃是自古以来的策略。
果然,公孙度一番话,让这些满脑子大汉【辽东】优先的官吏们肝火升腾,各个捏紧手掌,鼓起眼睛呼吁回击:
“什么?他一小小辽西胡蛮,安敢觊觎我等田土,岂有此理!”
“是极,辽西被这些畏危而不怀德的乌桓占据良久,是该收回来的时候了!”
“乌桓人窃据辽土,先帝本是让彼辈在此地休养生息,为大汉边陲屏障,而今养虎成患,是该除此祸乱的时刻了。”
众人脸色肃然,呼喊着各种乌桓该死的理由,却无人提及本应提领乌桓的幽州州府一句。
见到众人自行同仇敌忾,公孙度微微一笑,靠在沙盘边缘,指向辽西的位置道:
“诸位,而今中原纷乱,幽州州府因难民之事焦头烂额,州兵大多被公孙瓒调离右北平。正是我等处理辽西乌桓的最佳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必须在年前局势变化前,灭掉丘力居!”
公孙度先是点出了此战的重要性,丘力居作为老牌乌桓头人,在辽地胡人中的威望甚隆,有他在,公孙度想要安定胡部,就始终存在隐患。
这话得到了在场之人的附和,皆默默颔首,聆听起公孙度的命令。
公孙度看向脸上残留煤灰的杜期,朗声道:“首先,武备军资,将此前积累的甲骑装备一律转运昌黎,杜老,而今府库中有多少甲骑装备?”
杜期暗自沉吟片刻,随后出列抱拳道:“回禀主公,完整的具装甲有五百套,突骑甲有一千套,半身甲三千套。”
“嗯。”
公孙度闻言颔首,这与他的印象符合,加上此前转运的军资,张辽手下骑兵,都能做到人人批甲了。
“关于马车,工部能够提供多少辆?”
此言一出,刚刚拿着信函眼皮直跳的赵真当即叫苦:“主公,强弩营大车皆是精工制作,轻巧耐用。张将军要一千辆,太多了!”
“这个...”公孙度自己也知道张辽信函里的数量有些过分,强弩营的特种车辆本身的技术含量,远非此时辽地的通行大车可比。
倒是一侧的陈江见状,出列抱拳道:“属下倒有一计。”
公孙度见到陈江出列,知道此人正是去年他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