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良乡县,冀州军大营。
张郃刚刚结束与温恕的会面,双方定下了涿郡郡兵、豪强私兵以及冀州兵马的指挥序列。
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这些兵马的指挥权,算上手下的一万余冀州兵马,他手上的兵力瞬间膨胀到了三万之数,而今正是诸侯争霸的初期,天下能够拥有这般军力的诸侯都是少有,更不用说统兵之将了。
即便这些兵马良莠不齐,豪强私兵更是占据了多半,张郃仍旧很是兴奋,毕竟如他这般方面之将统领三万雄兵,放眼天下也是少有。
手里握着的是豪强交上来的各部军官名单,张郃仔细翻阅,想要迅速与这些兵马熟悉起来,以便尽快形成战力。
但很快,大帐的静默就被传信兵急促的禀报声打破。
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信兵疾步入内,来到张郃面前,拜倒禀道:
“报,将军,颜将军传信,南方的辽东骑兵已被击溃,杀敌两千余,余部,余部...”
来自颜良部伍的传信兵说到这里顿住,望望在场的其他人,很是迟疑的住了口。
张郃蹙眉,很是不满的瞪了对方一眼,喝道:“说!余部逃向了何处?”
“余部从拒马水浮桥脱逃,且烧了浮桥,我等追之不及。”传信兵被张郃一瞪,当即出了一身冷汗,再度拜倒将战场经过都道了出来。
张郃心里咯噔一声,转身朝向帐内的舆图看去。
拒马水之后便是范阳境内,那里虽然有数量不菲的豪强私兵与郡兵存在,可这些人要与正规的骑兵对抗,还是太过勉强。加上公孙模所部都是骑兵,机动速度非步兵可比。
“嘶!”一想到这些骑兵沿着冀州兵的粮道狂冲,极有可能冲撞到袁绍大军,想起袁绍暴怒的模样,张郃不由直嘬牙花子,对这伙骑兵感到头疼无比。
“废物!”张郃暗骂一声,转头正要对传信兵下令,就听到帐外传来更为急促的脚步声。
“报!将军,广阳县境内出现大队骑军,看旗号是由公孙度领军,幽州军南下了。”
进来的斥候模样格外狼狈,身上满是尘土草茎,似乎是滚回来的一般,说起南下的幽州军规模,完全没有概念,只是眼神放空的喃喃:“好..好多骑兵。”
“报!将军,我等前哨军被破,幽州军距此五十里地。”
“报!将军,三十里外营寨被破,郡兵溃散,幽州骑兵距此三十里地。”
“报!城外赵家私兵来报,良乡境内有幽州骑兵出没。”
一条条消息赶着趟的抵达张郃案前,饶是对公孙度南下有所准备,张郃此刻也感受到了来自幽州兵马的强大压力。
“怎会如此快?幽州兵出动不用整备的吗?”
握着书册的手臂轻轻一颤,张郃迅速恢复冷静,转头对颜良所部骑兵冷声道:“传信颜将军,速速北上与我合兵,一齐抵御幽州兵马,不得拖延。”
接着他又连连下令:
“传令,派人进城通知温太守,让他做好准备,速速派遣郡兵出城与我合营。
传令,各部军官按照兵册点验兵马,熟悉军官序列,不得有误。
另,传信与各家家主,告诉他们,公孙度南下了!”
随着张郃下令,盘踞在良乡的冀州-涿郡联军立即行动起来,骑马的信使奔驰于道路,传递着幽州军南下的讯息。营中部伍急促的调动,兵卒打磨兵器,修整兵甲,开始做着繁琐的战前准备。
而在良乡与广阳之间的官道上,一支绵延数十里的骑兵大队正在向南扑击,这些被公孙度约束在蓟城营地已久的骑兵队伍,一旦南下,就如脱笼猛虎,撕咬着沿途每一名可疑游骑,这也是张郃猝不及防的重要原因,冀州军沿途布置的斥候,还未来得及传回情报,就在大规模骑兵的席卷中消失了踪迹。
“给田豫传令,让他避开良乡城池营垒,直取圣水渡口,控制渡口直接南下,给我迟滞住南方的袁绍部援军。”
中军队伍中,从斥候口中得知了良乡敌军的编制规模之后,公孙度立即判断袁绍还没做好准备与他大战,张郃所统之军只是偏师,面对这样的局势,他当即做下决定,先吃掉张郃,并且顺带将涿郡叛离官吏一锅端了。
马车上的公孙度翻看着斥候源源不断送来的情报,为大军的推进速度感到满意。
他们清晨从蓟城出发,还未到正午,就已经进入到了良乡境内,这样的进军速度,远远超过了这时代的步兵将领想象。
想到得意处,公孙度看向专心处理公务的田畴:“子泰你说,张郃与温恕,会不会出城,与我大军交战?”
“温恕一定会,因为即便彼辈没有胜过使君的把握,也必须打这一仗。
道理其实很简单,涿郡的豪强官吏反对使君的一大理由,便是使君上位无名,说开了就是瞧不起使君。
试问这样一群看不起使君的人物汇聚在一起,在使君尚未展露爪牙前,他们会未战先怯吗?
另外,使君的推进速度太快,涿郡的官吏豪强不一定反应得过来,守城也是需要准备时间的,出城一战来拖延我大军,有利于城中布置守城。”
田畴放下文书,简单思索后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