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缓缓驶抵了海滨别墅外面。
乔茵下车。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这里的空气真的好。
四周围也是鸟语花香,海景缭绕。
秦娥卿已经推着轮椅,在门口候着了。
陆一函就端坐在轮椅上。
虽然还站不起来,但他仍然给自己换上了一身名牌西装。
头发和胡子,还有指甲这些,但凡边幅他都修过了。
这样整个人看起来就精神了不少。
可以看出,他很用心地为这次会面做了准备,但也没有大张旗鼓,而是特别低调。
乔茵站在车门边,远远地看着他。
陆一函也在看着他。
虽然说已经过去了,但是真正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彼此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乔保宴也下车了。
他来到乔茵身边。
“妹子,我们走吧。”
乔茵慢慢走向了陆一函。
她的步伐很轻,很缓。
陆一函用温存的目光迎接她。
他很珍惜这一次的见面。
时间过去半年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得以再见。
只可惜一切都变了。
乔茵终于站在了陆一函面前。
她轻轻俯身,向他伸出了手。
“您好,陆先生。”
陆一函呆了一下。
他的喉结在动着,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终究他还是伸出粗糙的大手,握了握乔茵温软的小手。
乔茵能感觉到,他的手变得更加粗糙了。
他刚刚奔三,头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两根白发。
可见这阵子,他过得并不好,也是备受煎熬的。
秦娥卿打破了寂静,“太太……乔先生,进去坐吧?”
乔茵没有回应她。
她现在不是陆太太。
陆一函只好自己开口,“进去坐吧茵茵。”
乔茵这才挺直了身子,微微点头。
秦娥卿用楼梯的那套辅助设备,慢慢地把陆一函的轮椅升上了二楼。
乔茵也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上走。
这里她太熟悉了。
楼梯底下边上,还放着那个花瓶。
地上的血迹早就清理干净了。
但她的记忆还在。
她可以走出来,却不能让已经发生的事情消失。
那是多么痛苦的一段回忆。
所有人都沉默着。
只有木质的楼梯,因为承重而发出微微的声响。
陆一函来到二楼,他手指着乔茵曾经睡过的卧房。
“那里,一切都没动,你的衣服日用品,都还在。”
乔茵很安静,没有接话。
陆一函邀请她到会客厅坐。
乔茵和哥哥一块坐在软沙发上。
温和的灯光让环境看起来格外美好。
但是总有那么一丝冰冷存在。
她和陆一函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严格点说,应该是陆一函一直看着她,她一直没看陆一函。
不过她终究还是客气地问了句:“陆先生,怎么受的伤?很严重吗?”
陆一函还没说话,一旁的秦管家泪珠子先下来了。
“太太……陆少他是为您受的伤……”
乔茵从贺衣棠那里大概了解过情况。
那个疾风暴雨的夜,他像丢了魂一般跑出去找她。
她心里面很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做。
可是这能让她感动吗?
乔茵只是感觉到同情和怜悯。
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早就已经没了当初的念想。
结婚了被他伤害了整整一年,白月光还跟阴魂不散一样,最后她孩子也没了,还家破人亡,这样的结局,她不可能再回首。
秦管家从怀里掏出一份报告,“太太,乔先生……这是陆少亲自跟踪的报告,白怜花那孩子,不是他的……太太,您真的误会陆少了……”
她将报告递给乔茵。
乔茵没有接。
乔保宴接过来看。
他很快就看明白了,检查结果确实显示,陆一函和白怜花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
“那之前的那份亲子报告是怎么回事?”
乔保宴这里也有一份复印件。
秦管家解释道:“之前因为太仓促,是赶时间做的,我一直怀疑,是中间出了猫腻……”
乔保宴冷眼看着陆一函,“一函,不是我奚落你,人都说你在天都市手眼通天,这点儿小伎俩也能把你忽悠了?”
陆一函沉默着没有说话。
误会太多,有时候就很难看清真相。
他在婚后就误会乔茵了。
那夜聚会他喝醉酒,白怜花偷偷跑来睡在他身边,他一开始是真的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就是这些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错判了情况。
直到后面,他冷静下来想,才慢慢想明白了。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他没有给自己辩解,而是默默承受着攻击。
这或许也是对他自己的一种惩罚方式吧。
但是乔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