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哥,我觉得这样不行!你等我会儿啊,我回家一趟!剪点牛皮回来!”
王小年打了个招呼就往家跑,不到十分钟又回来了,手里带着一块从破牛皮靴子鞋帮上剪下来的牛皮。
这牛皮在当时这个年代也是稀罕物儿,村里孩子想做弹弓,包石子儿的弹弓兜就要用到牛皮,好多小孩儿弹弓叉跟胶皮带都有了,就卡在这牛皮弹弓兜上。
王小年瘦瘦小小的,之所以能跟朱二孩这帮混子玩到一起去,就是因为脑瓜子够用。
用绳子绑鹰腿儿不好绑,用牛皮裁剪出合适的长度,再在牛皮上打孔,穿上绳子固定,那不就解决问题了嘛。
哥俩一通折腾下来,总算把这大老鹰的牛皮版两开给装好了!
栓好了鹰,朱二孩迫不及待就学着岳峰的样子,想要把鹰架起来。
可是只尝试了一次,就痛苦的哀嚎起来。
这粑粑鹰虽然抓猎物的能力差,但毕竟也是猛禽呀,爪子上的指甲可也不是摆设,只是一把,就在朱二孩的右手手臂上,抓了四个冒血的洞。
哥俩意识到这样不行,又忙不迭的去翻劳保手套,两只手套套到一起,厚度依然难以抵抗粑粑鹰的鹰爪功,虎口,手背上,再次被抓。
按照训大鹰的传统,老辈儿训鹰人是不用手套这种类型的防护器具的,他们用的是鹰袖,或者臂甲。
臂甲一般是训雕之类的大型猛禽用的,最贴地气用的是鹰袖,一种类似套袖的器具。
这玩意儿用棉布缝制而成,中间填充几层棉花或者其他不易抓透的材料,用针线细细的纳起来。
稍微讲究点的,会纳出菱形的针脚纹路,祖上传下来的版式,还有袖云纹等装饰的高级货。
朱二孩没有鹰袖,但是身边有卧龙王小年,在王小年的出谋划策下,朱二孩从柜子里找出了他弟弟朱三孩的棉裤来,掏出剪刀剪下一根棉裤腿儿,然后用大针穿上线,蹩脚的缝好。
还真别说,有了这棉裤腿儿做成的鹰袖,粑粑鹰确实抓不伤手了。朱二孩也如愿将这大老鹰,成功架到了手上。
在架鹰上手成功的那一刻,朱二孩脸上流露出了克服困难就要成功的满足表情。
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
“小年,这鹰也架上手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朱二孩没高兴多久,后面又犯了难。
他对训鹰的了解,连道听途说都算不上,完全是一窍不通。
王小年比朱二孩也没强多少,不过他从老辈人嘴里听到过零星的说法。
“这大老鹰,想要驯服,要熬鹰!!”王小年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熬鹰?”经过王小年这么一提醒,朱二孩也反应过来了。
在东北的方言当中,其实就有熬鹰这个词儿,指的就是大晚上不睡觉,然后昼夜颠倒的意思,这时候家里长辈就会说,某某某你晚上不睡觉,熬鹰呢?
“对,熬鹰!!就是晚上不让它睡觉,人跟鹰大眼瞪小眼,一直到鹰屈服了,就听人的话了!”
王小年在道听途说的基础上,又进行了自己的二次加工,说的真真的,听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儿!
“行,那从今天开始,晚上我就跟它熬起来!不行再拉上我爸跟我哥倒班,肯定给它熬服了!”
“嗯,二孩哥肯定能把它熬认输!”
初步的意见得到统一,哥俩又美滋滋的欣赏起手臂上站着的大老鹰来。
这粑粑鹰是个三年的成年鹰,下网之后到了人手上,第一反应肯定是害怕。
此刻的它,就是一副强应激的状态,面露惊恐,嘴巴微张,舌头都露出小半截,浑身羽毛贴紧,一双翅膀犹如武将挎着刀似的耷拉在两侧,稍有风吹草动,就想要挣扎着逃跑。
最让人感觉辣眼睛的是那一对肉乎乎脏兮兮的肉爪子,不知道是不是泥地里逮过青蛙还是啥的缘故,爪子的纹路跟缝隙里有许多黑漆漆的污泥,让原本就不太好的卖相,看起来更加差劲了。
但是对猛禽完全一无所知的朱二孩跟王小年,还以为猛禽的爪子就是这样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手上的血洞也是这大宝贝儿给抓出来的,威力多多少少也是有的嘛。
哥俩又架着鹰稀罕了一会儿,朱建设跟媳妇儿上山捡蘑菇回来了。
“爸,妈!我整了个大老鹰!”朱二孩献宝似的凑到了老爷子跟前。
朱建设还没急眼呢,他媳妇儿牛桂花先急眼了。
“你手上的套袖,是不是小三儿的棉裤腿儿?二小子你还架上鹰了,你想上天?”
下一秒,来自老母亲的惩戒就来了。
牛桂花一把揪住二儿子的耳朵,抄起炕边上的笤帚,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打。
情急之下,朱二孩也顾不上鹰了,不小心粑粑鹰撒了手,在屋顶绕着圈儿的飞,牛桂花抡着笤帚一顿打。
整个朱家,彻底乱了套。
按道理说,家里有且(客人)的时候,父母多半会给孩子留点面子,但是当牛桂花看清自己三孩儿的棉裤腿儿被二孩给祸祸了之后,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直窜脑瓜顶儿。
王小年一看事儿不好,连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