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大老鹰要跑!”朱建设低喝一句,甩开两条小短腿儿就朝着鹰飞走的方向追。
朱二孩眼看自己亲爹去追了,跟在后面也快速的追了上去。
这个季节,穿的鞋子还都是不加棉的单鞋,在满是豆秸茬的地垄里奔跑,那是一跑一个不吱声。
豆秸茬锋利无比,不紧不慢的走,还不至于出问题,但是不管不顾的奔跑,很快就踩到了硬茬扎穿了鞋底。
朱建设还好些,常年在地里劳作,脚掌跟脚后跟上早已经有了老茧,偶尔被扎到,也只是些微有点痛感。
朱二孩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刚追出去没三十米,就踩到了一根硬茬,直接给脚心扎出了血来。
“哎哟!扎脚了!!”
朱二孩惨叫一声,不敢再往前追了,这一垄大豆走到边还有一百多米呢,如果任由扎下去,那脚丫子还不被扎成了漏勺。
朱建设扭头看了一眼儿子,不满的喝骂一声废物,依然闷着头继续追。
别看粑粑鹰飞的不快,但是这速度是相对于其他鸟类来说的,人靠两只脚追,哪怕博尔特来了,也追不上啊。
朱建设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折腾了爷俩半个多月的大老鹰,飞到了山杨树林子里。
鹰进了林子,朱建设也不甘心,继续往前追,一边追,一边抬头往树上找。
这个季节树上的叶子都落了大半了,距离阔叶林落干净叶子,只差一场北风天。
在朱建设的不懈努力下,还真让他给找着了,粑粑鹰落在了一棵高大的山杨树上。
看到鹰了,朱建设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在院里可是能叫十几米的,这么远,鹰应该能叫下来。
想到这,朱建设从兜里掏出用白菜叶子裹着的老鼠肉来。
“嘿!”
“嘿!”
“嘿!”
……
不管朱建设怎么扯着脖子喊,树上的粑粑鹰就跟聋了似的,根本充耳不闻,毫无反应。
老话说膘大扬飞瘦不拿,手功不到就躲茬。训鹰的时候功夫不到家,平日里积攒的细节,都会在实战下地的时候体现出来,并且一次性兑付清零。
日常养鹰做不到下轴清膛,室外举架跟闯脸不到位,外加对鹰的膘情毫无掌控能力,鹰在室内或者周围熟悉的院子里,还能多少听点招呼,等到了现在这种山林大树的环境,鹰彻底自由了,哪还会听你这个半吊子把式招呼。
朱建设扯着嗓子足足喊了十多分钟,树顶上的鹰依然无动于衷,朱建设一生气,直接从背包里找出一截绳子来,套在腰上又绕树干一圈,就准备爬树。
对山民来说,爬这种粗点树不是啥大问题,打松塔,摘桦树茸等操作,都要求山民会爬树这个技能。
朱建设在采山货的村民中,还算爬树比较利索的,既然鹰叫不下来,那人就爬上去把鹰取下来。
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朱建设费了大力气爬到了树的三分之二处。
在距离粑粑鹰还有三四米的位置,一直蹲在那里没动弹过的粑粑鹰感受到了危险,轻飘飘的一跳,然后飞到了隔壁不到十米外的另一棵大树顶上的位置。
这下,给朱建设彻底气疯了。
“草!老子天天绞尽脑汁逮老鼠喂你,你特喵的在家里装的那么听话,出来下地干活了,说飞了就飞了!
嘿!嘿!嘿!你给我下来!
嘿!嘿!嘿!嘿!嘿!
……
我草你大爷!!”
喊鹰的口令声音再大,结果也是个无济于事,朱建设连翻的尝试过后,彻底放弃了。倚着树枝大口的喘着粗气。
又过了一会儿,脚底板被扎了两个洞的朱二孩,此刻一瘸一拐也追了上来。
看到上了树的老爸正在那喘粗气,朱二孩很快也发现了不远处树梢上的粑粑鹰。
既然拿着肉喊不回来了,那就用弹弓试试,万一打到不是要害的地方,养两天还能养好呢!
想到这,朱二孩掏出自己的弹弓,装了一颗泥丸朝着粑粑鹰就射了过去。
十几二十米的大树,中间还有好多树枝阻挡,朱二孩的泥丸打在了距离粑粑鹰二十公分外的一根树枝上。
泥丸碎裂,溅起的粉末打到了粑粑鹰身上,鹰感受到了危险,很快忽闪起翅膀远远的飞走了。
这次飞就不是在树顶之间短距离飞行了,而是直接迎着太阳,消失在了天空边际处。
这下好了,朱家爷俩真应了那句话了。
一朝恋上鹰,两眼含泪望天空。
从爷爷家偷的大鹅,半个月来每天吃的老鼠肉,十多个日夜的举架熬鹰,一切的努力都随着粑粑鹰的远走高飞化成了泡影。
唯一留下的,恐怕就是那张年底过来讨要的4.5元欠条!
……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岳峰就跟小涛哥俩早早的架上鹰出了家门,昨天去成鹰撵起兔子来的地方,今天继续过去趟一遍,野兔子这玩意也是有活动范围的,只要不被逮住,没有遇到致命的危险,今天在哪片活动,明天也不会换太远。
又是一个大夜没睡觉,今天早上出了轴的大红鹰状态已经彻底达到了出